桥头乡外凉亭,原本是乡里集资修建的。
要说这凉亭,还有什么十里长亭、五里短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为大家送别友人、亲人的地方。
不过此刻,桥头乡外这处凉亭,却不见什么送别的悲伤,反而透露出文会出热闹。
“李兄,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既然在这里相遇,足以证明李兄与各位有缘,既如此,我们不妨学那先贤,今日以诗词代替柳枝,送一送刘兄?”
“说的妙极,今日就以诗词作柳,送一送刘兄。”
“是极是极!”
“对,今日咱们就学那谢安送别袁宏,‘时贤皆至,以送袁君’,想来日后咱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凉亭中有士子开口邀请李逸参加送别会,顿时响应者众多,还有人将谢安送别袁宏这件事拿出来作为典范。
这个典故李逸还真知道,当时袁宏被任命为东阳太守,此时已经是东晋丞相、淝水之战最高指挥官的谢安,率领一众名士在健康东边的东冶亭为袁宏饯行。
《世说新语》记载,“时贤毕至”,当时谢安带领一众名士在东冶亭饮酒作赋,畅谈文学、政事。
此事也被后世许多读书人奉为圭臬,每每谈论此事时,恨不能在现场。
此时,凉亭里,那位连名字都没有的刘兄也开口了,一开口就是八颗笑齿。
“李兄可是赶时间?如果不赶时间,不妨与我们一起,就当给在下饯行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李逸再怎么样,也不能说“没时间,滚”这样的话呀,特别是其他士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说出没时间,还有事之类的话,他们就要掉小珍珠了。
见状,李逸笑着道:“既然诸位申请邀请,又是为刘兄送别,那在下也不好推脱。”
“好,李兄仁义!”
那刘兄当即拱手,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真诚。
这时候,原先那开口提议开诗会士子先是看了一圈,随后将目光看向没有名字的刘兄。“既然是送别刘兄,那么就请刘兄出题吧!”
众人又叫好。
没有名字的刘兄也不客气,同样扫视一圈,随即目光落在李逸身上,只是时不时的瞥一瞥李逸身后的夏嫣然。
“既然如此,那就以‘送别’为题吧!”
李逸点点头,自是没意见,正准备同夏嫣然说说话,却发觉有人扯自己的衣袖。转头一看,原来是朱正霖,此时一脸的苦色。
“二郎,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那你可要帮帮我啊!”
李逸一愣,随即想起来,这朱正霖在私塾里面就没有好好念过书,要是真的读过圣贤书,怎么还会被那林昭所骗,做出勾结外人图谋自己家产的主意。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逸小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随即看向众人,朗声道:“既然是诗会,那么还需要一个誊写之人,将我们的诗词记录下来,在下以为,正霖兄可以担当此任。”
朱正霖没想到李逸说的有分寸是这个意思,当即站出来顺着李逸的话,“行,就由我来记录大家的佳作,日后或许还能刊印成册呢!”
大家对此并无意见,他们此时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李逸出丑,至于谁来记录诗词,只要不是李逸就行。
见大家没意见,朱正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细香,“那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等这香燃尽,便算是截止时间了。”
众士子点点头,开始思索送别的诗词。这一想东西,就忍不住走动,于是凉亭里、凉亭外,到处都是转圈圈的士子。
李逸对此也是颇觉有趣。
“你怎么不去转圈圈?”不知什么时候,夏嫣然来到了李逸的身边,侧过头,悄声在李逸耳边说道:“看来他们很想看你出丑哦!”
听到这话,李逸不禁莞尔,侧过头看向夏嫣然,眼中带着一丝好笑与宠溺,“要不是你,他们怎么会针对我呢?”
“哦?是吗?”夏嫣然眼睛眨啊眨。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俏脸,一双充满英气的眸子眨啊眨的,李逸在内心急呼,“犯规了,太犯规了,有种反差的可爱!”
那边在不停转圈圈的士子们,瞧见李逸与夏嫣然近距离的说悄悄话,那个气呦,转圈的速度更快了。
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让李逸出丑。
一炷香之后,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七八分钟之后,朱正霖朗声道:“时间到,诸位可以开始了。”
有那想在夏嫣然面前表现的,率先站出来,先是看了夏嫣然一眼,随后看向李逸,脑袋微微上扬,朗声道:“长亭风渐起,离酒劝三巡。挥手孤帆起,江天不见人。”
念完了诗,再次朝着李逸看了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像是在问李逸怎么样?
“在下献丑了,这首《庭前别》送给刘兄。”
“好,好诗!”
“好一句挥手孤帆起,江天不见人。”
这位仁兄或许在众多士子中也有一定的支持者,他这首诗一出来,就有好几个人喝彩,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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