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镞深深没入壁板,距离李岩的太阳穴,仅仅三寸!
冷汗,瞬间浸透了李岩的贴身衣物!刚才那电光火石间,若非那诡异的力量强行拉扯,此刻他的头颅已被这支恐怖的凶器洞穿!
“敌袭!护主大人!”车外护卫首领的怒吼和拔刀声同时炸响!四名护卫反应亦是极快,瞬间收缩阵型,两柄钢刀出鞘,寒光闪烁护住车厢两侧,另外两人则闪电般擎出随身携带的手弩,警惕地对准弩箭射来的枯林方向,手指紧扣悬刀!
枯林深处,一片死寂。仿佛刚才那夺命一箭只是幻觉。只有那支兀自在车厢壁板上震颤嗡鸣的恐怖弩箭,无声地宣告着刺杀的冷酷与精准。
李岩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散发着死亡寒气的箭镞,眼神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冰封般的震怒和彻骨的寒意。是谁?竟敢在钦差行辕护卫之下,动用军中禁器刺杀朝廷重臣?那些在朝堂上道貌岸然、高呼“体恤民艰”,背地里却恨不得将新法彻底撕碎的“清流”面孔,瞬间在他脑海中翻腾!这已不是阻挠,这是赤裸裸的弑杀!是对他李岩,更是对陛下新政根基的疯狂斩首!这陈万财背后站着的,绝非等闲之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悸,眼神锐利如刀锋,透过被弩箭撕裂的车帘缝隙,死死锁定那片杀机四伏的黑暗。系统……那消耗本源能量的强制介入……这深藏的秘密,究竟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一次,又是谁在黑暗中,向他射出了这致命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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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车工地,引水渠拐弯处。
火把的光芒剧烈摇曳,将这片狭窄的沟渠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在嶙峋的渠壁投下无数扭曲跳动的巨大阴影,更添几分诡谲阴森。数十名甲士已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刀出鞘,弩上弦,冰冷的杀气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所有目光都死死聚焦在渠底那片明显被翻动过的新土上。
“大人!这里!”一名眼尖的士兵用刀尖指着渠壁与渠底结合处,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和凝重。几道清晰的铁锹刮痕,如同野兽的爪印,粗暴地留在相对坚硬的渠壁上,一路延伸至那片松软的新土堆。痕迹崭新,泥土湿润,显然是不久前所为。
赵魁蹲下身,伸出带着铁甲护指的手,捻起一小撮新土,在指间搓了搓,又凑到火把下仔细看了看泥土的颜色和湿度,眼神锐利如鹰。“挖!动作小心!看看下面埋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沉声下令,语气冰冷。
两名手持工兵铲的士兵立刻上前,动作迅捷却异常谨慎。铁铲小心地破开松软的浮土,沿着那几道刮痕的方向,向下挖掘。泥土被一铲铲翻出,带着新鲜的土腥气。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铁铲掘土的沙沙声,以及火把燃烧的噼啪爆响,还有远处工地隐约传来的、鲁匠人嘶哑的驱赶号子声,交织成一种令人心弦紧绷的背景音。
每一铲下去,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墨衡不知何时已挣扎着在两名工匠的搀扶下来到渠边,他推开搀扶的手,死死抓住一根支撑渠岸的木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只剧痛的右眼视野里,翻腾的血雾似乎更加粘稠,几乎要将那挖掘之处彻底吞噬。他仅存的左眼,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不断加深的土坑,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的压迫感。是什么?毒药?火油?还是……更邪异的东西?
坑越挖越深。忽然,“铿!”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响起!
一名士兵的工兵铲碰到了硬物!
“有了!”士兵低呼一声,动作立刻变得更加轻柔,改用铲尖小心地刮开周围的泥土。
周围的火把瞬间全都聚拢过来!光芒聚焦处,一块石头的轮廓在泥土中渐渐显露出来。
那石头约莫半人高,形状极不规则,表面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惨白色,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被剥离了皮肉后裸露的骨骼,又像是被烈火焚烧过的枯骨。更诡异的是,惨白的石质表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那些裂痕蜿蜒扭曲,毫无规律可言,却又隐隐构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邪异压迫感的图案,仿佛某种远古的诅咒符文,又像是大地深处渗出的污秽血液干涸后的痕迹。仅仅是被火光照亮,那石头散发出的阴冷、死寂、不祥的气息,便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让靠近的几名士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嘶……”一阵压抑的倒抽冷气声响起。饶是赵魁这等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在看到这块石头的瞬间,眉头也紧紧锁死,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凝重。这绝非天然形成的石头!更不是寻常的破坏工具!它散发出的邪气,几乎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发颤,忍不住问道。
无人能答。工匠们面面相觑,脸上全是惊惧和茫然。他们认得各种石料,用于建筑、雕刻、奠基……却从未见过如此邪异、散发着如此浓重不祥气息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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