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了冰水里!
那几道凝实无比、带着尖锐骨刺的恐怖触手,在距离陆砚后背皮肤不足一寸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猛地僵直、扭曲!构成它们的怨念黑气剧烈地翻滚、溃散,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灼烧、湮灭!那尖锐的骨刺尖端疯狂颤动,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虽然只有一瞬!
那无形的沉重压力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便如同泡沫般消散!
但这一瞬!就是陆砚最后的机会!
“啊啊啊——!”
陆砚根本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他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倾注在石碑上那即将完成的最后一笔上!在死亡触手被陈婆强行凝滞的那一刹那,他发出了生命中最后、最疯狂的一声嘶吼!
右手紧握的刻针,带着他全部的生命重量,如同坠落的流星,狠狠凿向石碑上那个“砚”字的最后一点!
锵——!!!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要撕裂耳膜的金石爆鸣,在死寂的小院中猛然炸开!
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锋利的精钢刻针承受不住这超越极限的力量,在刺入石面的瞬间,从中猛地崩断!半截带着灼热温度的断针旋转着飞射出去,“哆”的一声深深钉进了旁边枯死的槐树树干!
而陆砚的右手,因为巨大的反冲力,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但他紧握着剩下的半截刻针,依旧死死地抵在石碑上!
完成了!
石碑阳面,一个完整的、暗红近黑、笔画狰狞深刻、仿佛用滚烫的岩浆浇铸而成的名字——【陆砚】——赫然在目!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沉重如山的、锁魂镇魄的邪异气息,从这个名字上轰然爆发!
就在【陆砚】二字彻底刻成的同一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涟漪,以石碑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涟漪扫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强行凝固!
那几道被陈婆暂时凝滞、刚刚挣脱束缚、正要再次扑向陆砚的怨念触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荆棘的铜墙铁壁,猛地被弹开!构成它们的黑气剧烈溃散,发出凄厉的尖啸!
后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无数猩红鬼眼和扭曲暗影,被这暗红涟漪扫中,如同滚汤泼雪,发出更加密集、更加痛苦的滋滋声!它们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疯狂地挣扎、扭曲,却再也无法轻易靠近石碑周围三米之内!
整个小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以血碑为根基的屏障笼罩!屏障内,是陆砚剧烈喘息、浑身浴血的身影和那块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石碑;屏障外,是无数在暗红涟漪中痛苦挣扎、怨毒嘶嚎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焦糊和一种空间被强行扭曲的怪异波动!
枯死的老槐树疯狂舞动的枝桠,也在这一刻骤然僵住!所有的“咔吧”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那些虬结的枯枝诡异地定格在半空,如同无数被瞬间冰封的鬼爪!
陆砚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碑,如同虚脱般滑坐在地。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右手虎口撕裂,鲜血顺着断针滴落,左手掌心更是血肉模糊一片,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汗水、血水和泥污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
成了?暂时……挡住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院门口那片昏暗。
暗红色的无形涟漪依旧在空气中微微荡漾,形成一道模糊的边界。边界之外,无数双猩红的鬼眼在翻滚的怨念黑气中死死地盯着他,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种被强行阻隔的狂暴!它们疯狂地冲击着那道涟漪屏障,每一次冲击都让屏障剧烈波动,发出沉闷的嗡鸣,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但屏障上那源自陆砚鲜血刻成的名字所散发的锁魂镇魄之力,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那些敢于触碰的怨念,将它们一次次弹开!
暂时……安全了?
陆砚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因为这片刻的喘息而微微松弛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虚脱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咳咳……”一阵压抑的、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从枯树下的藤椅方向传来。
陆砚猛地转头。
藤椅上,陈婆那佝偻的身影剧烈地颤抖着。宽大的旧棉袍下,她的身体似乎更加蜷缩了。那张如同揉皱树皮般的脸,此刻蒙上了一层死灰般的色泽,深壑的皱纹里仿佛渗出了暗色的粘稠液体。她那只刚才抬起、施展了无形力量的枯爪般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五指微微抽搐着。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纯黑无光的眼眶边缘,竟然缓缓流淌下两道细细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黑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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