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晴。
会试的第一场,考察的还是和乡试一样的帖经和墨义,只是体量大了很多——经义四道,书义三道。看完题目林淡突然有点庆幸,幸好他穿到的是书中的世界,而不是明清,在《红楼梦》这本书的空间中,元朝末期天下大乱,曾出现了半个多世纪的群雄并起时期,而后是本朝完成了统一。
所以科举制度也没有变成八股取士。
而且本朝虽然也以儒家为主,但同时也崇尚部分道家和法家的内容,林淡得知此事时觉得有些欣慰,这样没有固用一家之学对社会发展比较好。
当然有一利必有一弊。
从古至今儒、道、法三家经典加起来肯定比儒家一家多出许多,对考生们而言考题考察的范围更广,要学、要记、要背的内容更多,更不容易考中罢了。
就比如现在,考到会试,题目中基础四书五经的考察占比已经很少了……
帖经——考察考生的背诵和默写能力。换言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白卷,好在出题的考官们也不会故意为难人,一般情况下,贴经部分考查的都是经典篇目,很少爆冷。
与之相反的就是墨义了。墨义考察的通俗来讲就是翻译句子意思,当然了翻译句子最好不要脱离文章本身,但这有个前提,就是这篇文章曾经是要看过、读过的。
很明显考试就是这样,无论你觉得自己准备的有多充分,出卷老师都能在犄角旮旯搜罗出没见过的文章。
林淡此时就有一道题的内容完全没见过,连作者和出处都猜不出来。这是之前考试中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好在林淡很快就平稳住心态。字都是认识的,字的释义无外乎就那么几种,所以林淡大差不差的将这道题的释义写了下来。
第二天的下午,林淡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三遍自己在草稿上写的答案,确认没有修改的余地了,这才动笔将答案誊抄到答题纸上。
第三天的午时林淡就写完了试卷,索性直接唤来衙役将试卷收上去。毕竟已经写完了,不能再改动了,因为卷面工整也是考察的重要内容之一。
林淡这么早交卷还有一个原因,他想趁着中午阳光好暖和,好好补补觉,说实在的晚上真的太冷了,这三天林淡睡的都不是很好,缺觉严重林淡担心影响到自己后面的答题状态。
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后放松下来,也可能是连着写了三天毛笔字太累了,林淡一夜好梦。
二月十二,小雪。
天公不作美,会试的第二场还未开考,天上就飘下了雪花。林淡默默的将一个炭盆清空,从考篮最底层将他哥给他准备的银丝炭拿出来烧。
春闱考场是会提供两个炭盆和足量的炭块的,毕竟考生冻死在考场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也不好听。
加上若是要自己带炭,炭不能超过两寸长,林淡觉得太麻烦了,根本就没想准备。他哥林泽到京知道此事后,狠狠的说了他一顿,然后亲自带人没日没夜的干了五天,终于弄出了一篮长宽高都只有1.5寸四四方方的银丝炭块。
“这炭块一定要带着,红炭烟大,万一中途下雪,你在桌子上放个炭盆烧银丝炭不至于熏了眼睛。”
林淡看着他哥熬红的眼睛,觉得不能那么凑巧就下雪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谢过他哥就将银丝炭带来了考场。
还记得检查考篮的时候,衙役看着他带的炭都赞叹了一句,“从来没见过这么规整的炭块!”
其实林淡那么自信也是有理由的,本朝都城的位置和后世北城的位置相近,按照公历的算法,现在已经是北城的三月了,尽管冷,但下雪的概率还是太小了。
他也没想到这么小众概率的事件发生在他身上,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等拿到试卷翻看以后,林淡高兴的想要尖叫,他还是幸运的!
这第二场考的算学、律学两个科目本来就都是他最擅长的,自然是希望题目出的越难越好,难才能拉开差距!
林淡是先看的算学题目,毕竟尽管不喜欢,但毕竟拿手。
算学一共五道题目,前两道能看出比较基础,后三道中,有两道和他师父曾经给他讲过的很像,看到最后一道的时候,林淡就知道了,这张卷是有人故意为之。因为最后一道算学题,就是那日他进宫看过的账本中其中一个工程的实际数据。
林淡赶紧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开始心无旁骛的答题。只用了一天就将算学的题目都算完了,在翻看了律学的五道题目后,林淡连夜将算学答案誊抄到了试卷上。一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答案很自信,二是因为这次的律学题目考的太杂了。
作为历史系的学生,前世林淡对法律的接触并不多,最熟悉的莫过于大学时考驾照背过的交通法了。
所以这一世接触律学之初,林淡并没觉得这个科目有什么特别。可学着学着他觉得这是最对他胃口的一科了,相比较帖经、墨义和算学、策问,律学是最实用的一门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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