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仿佛有人用钝刀一点点剜着他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将两个弟弟重新揽入怀中。
"听着"。
林恩强迫自己保持平稳的声线:"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大哥会永远保护你们。"
他捧起卡希尔泪湿的小脸:"还记得父亲说过什么吗?索尔布莱特家族的男人..."。
"...要像银鹰一样坚强。"
卡希尔抽噎着接话,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阿尔伯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大哥...我害怕..."。
林恩喉头发紧,他解下颈间的银鹰吊坠挂在阿尔伯特脖子上:"戴着这个,就像父亲在守护你。"
当侍女将哭累的两个弟弟带走时,林恩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晨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书房的地毯上,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卡尔。"
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寒冰。
侍卫卡尔立刻从阴影中现身,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少爷。"
"立即派最快的信使去传信。"
"让雷纳德爵士他们加快行程,抛弃不必要的辎重,尽快赶回南境。"
他走到书桌前,蘸墨的羽毛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再传令南境所有封臣,七日之内必须到银鹰堡觐见。"
卡尔接过手令时,注意到羊皮纸上有一处被水渍晕开的痕迹。
他抬头看向林恩,发现对方冷峻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锋利,唯有眼角还残留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红痕。
"告诉他们"。
林恩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
"逾期不至者,视同叛离!"。
随即,卡尔拿着手令躬身退出。
林恩站在窗前,望着城堡中挂起的白幡,思绪已经飘远。
在遥远的北境,雷纳德爵士将会看到信使带来的鹰羽令箭。
在南境的各个城堡,封臣们会收到盖着血红色火漆的紧急诏令。
而在这间书房里,一个时代的更迭正在悄然发生。
林恩知道,当七日后的黎明到来时,银鹰堡将迎来一场风暴。
而他,必须成为那个掌控风暴的人。
……
深夜的深渊堡议事厅内,壁炉的火焰剧烈跳动着,将深渊堡领主斯凯力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扭曲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弗里克大人……死了?"。
斯凯力的声音低沉嘶哑,仿佛喉咙里塞了一把铁砂。
信使单膝跪地,双手奉上那封盖着银鹰火漆的信函,鹰羽令箭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斯凯力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羊皮纸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晃动。
"弗里克公爵于王都遇害"。
"砰!"。
他一拳砸在橡木长桌上,酒杯被震翻,深红色的葡萄酒如鲜血般流淌而下。
"威廉这个杂种!"。
斯凯力怒吼,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
"他竟敢动南境的主人?!"。
身旁的骑士们沉默不语,但他们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斯凯力猛地站起身,铁靴踏碎了一只滚落的酒杯。
"传令!"。
他的声音如寒铁交击。
"大军即刻集结,所有矿场加速开采,全力锻造武器!"。
"大人,我们不等银鹰堡的正式命令吗?"。
一名年轻的骑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斯凯力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野狼般的凶光:"等?等威廉的军队踏进南境吗?"。
他抓起桌上的鹰羽令箭。
"林恩少爷的传令已经说明了一切,战争要来了。"
……
灰谷城的晨钟刚刚敲响,灰谷城城主露娜便收到了信使的快马传令。
露娜城主站在高塔的露台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信纸,晨风拂过她银白色的长发,却吹不散眼中的寒意。
"弗里克大人…"。
露娜城主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身旁的侍女们却看到她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裙摆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夫人…"。
年迈的管家上前一步,声音哽咽。
露娜城主猛地转身,琥珀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立即召集灰谷骑士团,所有适龄男子必须接受军事训练。"
她的声音不再轻柔,而是如刀锋般锐利。
"另外,派出信鸽,通知边境哨所加强戒备。"
"我们…要向王室宣战吗?",管家低声问道。
露娜城主望向银鹰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恩少爷既然召集我们,就意味着南境不会沉默。"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告诉所有人——灰谷城,备战!"。
……
铁橡堡的宴会厅内,欢宴的气氛戛然而止。
铁橡伯爵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琥珀色的麦酒溅在他的靴子上。
他的脸色从震惊转为苍白,最后化作一片铁青。
"弗里克公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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