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城的晨雾里,糖糖的糖画喜鹊突然振翅而起,金喙衔着半张糖纸,精准落在苏寒肩头。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南去百里,有村名'诗巢'——弈星留。"
"诗巢?"林小棠的机械义肢轻轻颤动,蓝眼睛里泛起涟漪,"奶奶的中医笔记里提过,那是蓝星最南边的隐世村落,传说藏着'诗魂原种'......"
"原种?"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里的酒液突然泛起《游子吟》的波纹,"当年我师父说,诗魂不是从天而降的,是在人间烟火里生根的。诗巢,该是诗魂最初发芽的地方。"
"那正好。"苏寒握紧斩月剑,诗魂印在额间发烫,"我们去寻根。"
诗巢村的村口立着块老木牌,漆色斑驳却刻着清晰的字:"入村者,带诗,带情,带爱——诗巢守。"
"守字......"沈清欢的绣绷突然绷直,十二枚金针在掌心转出寒光,"我奶奶的绣谱里说,'守'是'手捧诗,眼观心',原来诗巢的守,是要守活人的诗。"
话音未落,村门"吱呀"一声开了。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门里跑出来,手里举着块糖画——正是糖糖奶奶的"诗糖图"模样,糖稀凝固成"诗"字的形状,在阳光下闪着蜜色。
"姐姐!"小女孩扑向糖糖,"我阿婆说,今天会有带糖画的人来,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糖糖接过糖画,指尖刚碰到糖稀,两人同时一震。糖画的甜香里竟裹着段记忆:二十年前的冬夜,诗巢村的阿婆抱着发烧的小女孩,用糖稀在铁板上画"静夜思",边画边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是......"林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烫,蓝眼睛里闪过幽蓝光芒。她摸出奶奶留下的中医笔记,泛黄的纸页上竟浮现出一行字:"诗巢的糖,是'情种';诗巢的人,是'诗根'。"
"情种?"苏寒接过话头,"难道诗巢藏着......"
"诗魂原种。"弈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众人转身,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人,腰间别着半截锈剑——正是星穹诗境里的弈星仙人。他的手里攥着块半透明的晶体,晶体里流转着蜜色光华,竟是用无数糖画、诗稿、药杵、绣绷凝成的。
"这是......"苏寒的诗魂印突然发烫,与晶体产生共鸣。
"诗魂原种。"弈星将晶体递给苏寒,"当年诺顿要毁的不是诗,是诗的'根'。它在人间找了千年,终于在诗巢村的糖画摊前,找到了最嫩的芽——你奶奶的糖画,藏着诗魂最原始的密码。"
林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蜂鸣。她的手刚碰到晶体,两人的掌心同时浮现出半块玉珏——与苏寒、林小棠的严丝合缝,拼起来正是完整的"诗魂"二字。
"原来......"林小棠的声音带着哽咽,"奶奶的糖画秘方最后一句,是'诗在糖里,糖在心里';而我奶奶的中医笔记里,最后一页写着'情在诗里,诗在根里'......"
"根在人心。"弈星笑了,"诺顿删得掉代码,删不掉人心。你看,"他指向村口的老槐树,"这树见证过三百年的诗会,每片叶子都刻着首诗;你看,"他指向晒谷场的石磨,"这磨盘碾过两百年的糖画,每道沟都渗着蜜;你看,"他指向村尾的老井,"这井水泡过一百年的诗稿,每滴水都养着魂。"
村东头的老茶铺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苏寒捧着茶盏,看着茶碗底沉着的糖画残片——那是小女孩塞给他的,糖稀已经融化,却在杯底凝成"诗"字的形状。
"小友,"茶铺老板是个白胡子老头,正用铜壶续茶,"你身上有股子甜香,像极了五十年前,我阿婆在诗会上熬的糖画。"
"五十年前?"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那时候诺顿还没......"
"还没渗透进蓝星?"老头笑了,"诺顿的程序是近年才来的,可它删不掉我们心里的诗。你看,"他指了指墙上的旧照片,"这是1965年的诗会,我阿婆穿着红棉袄,举着糖画'大跃进';这是1982年的诗会,我媳妇抱着刚满月的闺女,糖画是'静夜思';去年中秋,我重孙女举着糖画'月是故乡明',说这是她用AI画的——可AI画不出糖稀的甜,画不出阿婆手里的温度。"
苏寒望着照片里的人。最年轻的那个女孩,眉眼竟和糖糖有几分相似。他突然明白:诗巢村的诗,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是融在血脉里的;诗魂的原种,不是藏在晶体里的,是长在人心中的。
深夜,苏寒独自登上村后的观星台。诗魂印在额间发烫,他能感觉到,诗巢村的每盏灯下都有个读诗的人,每首诗里都藏着颗心。更远处,蓝星的夜空下,无数盏灯亮着:有孩子趴在窗台背《静夜思》,有情侣在路灯下读《长恨歌》,有老人在院子里哼《将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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