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扭曲的笑容,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没什么好解释的。技术分析?匿名截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猛地提高音量,试图用惯常的倒打一耙和混淆视听来反击,但那底气明显不足,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任何人对视,“顾沉舟为了排除异己,苏星晚为了洗白自己,联手搞出这么一出戏,真是煞费苦心!栽赃陷害的手段倒是高明!”他试图将脏水泼回去,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
“够了!”一位素来以公正严明着称的元老级董事厉声打断,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滔天的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投影幕布,“林宇!证据就明明白白摆在那里!那些指令的时间点、用词习惯,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卡通头像!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公司底线和职业道德!公司不是你泄私愤、搞阴谋的私人角斗场!”他的声音洪亮,带着雷霆之怒。
“底线?道德?”林宇像是被这两个词彻底点燃了炸药桶,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撑在冰冷的桌面上,身体前倾,眼睛里布满疯狂的血丝,死死盯着对面的顾沉舟和苏星晚,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尖利:“是他们!是他们挡了我的路!顾沉舟,他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他算什么东西?!苏星晚,一个半路出家的歌手,靠着几分姿色和运气,凭什么拿走最好的资源,抢走所有的风头?‘星光之愿’?呸!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跳板!我是在为公司清除隐患!清除这些只会搞表面功夫、实际蛀空公司的毒瘤!你们懂什么!你们都被他们蒙蔽了!”这番赤裸裸的、充满嫉妒和权力欲的咆哮,彻底撕下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将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毫不掩饰的疯狂震惊了,连呼吸都屏住了。连原本还想看在往日情分上为他说几句话的个别高层,此刻也彻底闭上了嘴,脸上只剩下深切的厌恶和鄙夷,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董事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执迷不悟,无可救药。现在我宣布董事会紧急决议:即刻起,撤销林宇在公司内的一切管理职务!冻结其所有未行权的期权!其行为涉嫌严重违反公司规定及损害公司核心利益,交由法务部和监察部进行彻查!同时,要求林宇在24小时内,在公司官网及主流媒体平台,发布公开道歉声明!”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千钧重锤,狠狠砸在林宇的神经上,砸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撤销职务!冻结期权!公开道歉!这不仅仅是剥夺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力和财富,更是将他引以为傲的脸面和尊严,彻底踩进泥泞里,碾得粉碎!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精心构筑的帝国轰然倒塌的巨响。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一般的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咆哮或诅咒,但最终,只是死死咬住了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那双曾经意气风发、充满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疯狂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恨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灼热地、毫不掩饰地投射在顾沉舟和苏星晚身上,仿佛要将他们彻底烧穿,烧成灰烬。
他没有再发一言,猛地转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撞开沉重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所有人冰冷如霜、充满鄙夷的目光中,他踉跄着,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会议室。那沉重的关门声“砰”地一声巨响,在死寂的会议室里久久回荡,像是为他过去的风光无限,敲响了最后的、凄厉的丧钟。门关上后,会议室里依旧一片死寂,只有董事长沉重的叹息和几位高层低声的议论。
市中心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云巅”顶层包厢。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面璀璨的万家灯火,也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此刻网络上关于他的滔天骂名。包厢内光线幽暗迷离,昂贵的古巴雪茄烟雾缭绕,如同幽灵般盘旋上升,混合着陈年单一麦芽威士忌浓烈而苦涩的气息。高级音响系统流淌着低沉的大提琴曲,此刻听来却如同哀乐。
林宇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地上,沾上了酒渍。领带被他扯得松松垮垮,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敞开几颗扣子,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皮肤。整个人散发出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腐烂般的颓败感。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空了的轩尼诗XO酒瓶,还有一个半满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几个小时前董事会的宣判,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一刻不停地啃噬着他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幻痛。撤销职务!冻结期权!公开道歉!每一个词都让他感到剜心刺骨的屈辱和滔天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愤怒。他抓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丝毫无法麻痹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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