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苏星晚……”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淬毒的恨意,“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位置……我的名声……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他猛地将酒杯砸向光洁的大理石墙壁,玻璃瞬间碎裂,琥珀色的酒液如同污血般溅开,在深色的壁纸上留下狰狞的痕迹。
就在这时,包厢厚重的橡木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考究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挂着圆滑如狐般笑容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气质阴鸷、眼神锐利如鹰隼、穿着黑色立领夹克的男人,如同两道沉默的阴影。来人正是圈内臭名昭着、手眼通天的“掮客”吴庸,专门为各种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牵线搭桥,游走于灰色地带。
“林总,啧,几天不见,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吴庸故作惊讶地叹息,眼神里却毫无温度,只有精明的、如同评估货物般的打量。他自顾自地在对面昂贵的紫檀木沙发坐下,无视了地上的狼藉和刺鼻的酒气,拿起一个干净的水晶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酒液,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响声。
林宇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盯住吴庸,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沾满污秽的稻草:“少他妈废话!吴庸!我要他们付出代价!身败名裂!彻底完蛋!苏星晚那个该死的音乐项目,必须死!顾沉舟,也必须给我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唾沫星子飞溅,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吴庸悠闲地摇晃着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旋转、碰撞。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近乎完美的微笑,眼神却像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切割着林宇此刻的疯狂与脆弱:“林总,别激动嘛。消消火。”他抿了一小口酒,动作优雅,“代价嘛,当然是要付的。天经地义。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代价的大小,付到何种程度,也得看您林总现在……还能付出什么,以及……我们这边,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将“还能付出什么”几个字咬得极轻,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他轻轻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充满诱惑的低语:“苏星晚现在风头正劲,靠的就是那个音乐项目和她‘才女’、‘音乐天使’的人设。要毁掉她,就得从根上刨,连根拔起。音乐圈里,最怕什么?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创作歌手瞬间从云端跌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林宇浑浊的瞳孔。
林宇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狠戾的、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光芒,几乎是脱口而出:“抄袭!原创性污点!”
“聪明!”吴庸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加深,却更显森然,“Bingo!而且,要抄得‘像’,抄得‘铁证如山’!要让人一看,就觉得板上钉钉,无可辩驳!”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沉默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刀疤脸男人面无表情,如同一个精准的机器,从随身的黑色真皮提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动作沉稳地推到林宇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林宇如同饿狼扑食般急切地打开档案袋,手指因为激动和酒意而微微颤抖。里面是几份装订整齐、极其专业的乐谱比对分析报告,封面印着某家不知名但看起来煞有介事的“国际音乐版权分析机构”的LOGO,还有几份音频文件的标记说明和U盘。报告采用全英文,充斥着各种复杂的音乐术语——旋律动机和声走向,节奏型态,织体,配器……详细“分析”了苏星晚近期几首大热歌曲与某些名不见经传、几乎查无此人的国外地下小众音乐人作品在核心旋律片段、和弦连接、甚至编曲细节上的“惊人相似性”和“高度雷同”。图表做得极其详尽,五线谱对比、波形图叠加、相似度百分比标注……极具专业性和迷惑性。那些附带的音频对比片段,更是经过特殊技术处理,将苏星晚歌曲中的某些小节与那些“原作”进行混音叠加或变速变调处理,听起来相似度极高,若非顶尖专业人士用专业软件仔细甄别频谱和音源,几乎能以假乱真。
“这些是……”林宇快速地翻看着,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眼中燃起病态的光芒。报告做得天衣无缝,那些术语和图表像一层华丽的外衣,包裹着精心炮制的谎言。
“这只是开胃小菜,林总。”吴庸慢悠悠地说,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艺术品,“我们有最好的‘制作人’,能把这些‘证据’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连原始创作时间戳、工程文件修改记录都能伪造得毫无破绽,经得起最基础的所谓‘技术鉴定’。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比如……在她新专辑发布前夜,或者某个重要的颁奖礼前夕,通过我们掌握的‘可靠’媒体渠道精准投放出去,再配合我们庞大的水军矩阵瞬间引爆舆论……‘才女’瞬间变‘裁女’,这惊天反转,够不够劲爆?够不够让她万劫不复?”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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