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眼中的火焰疯狂跳跃,但他猛地摇头,像一头焦躁的困兽:“不够!远远不够!这点抄袭风波,也许只能让她沉寂一阵!我要她彻底臭掉!烂掉!在圈子里永远抬不起头!让那些捧她臭脚、把她夸上天的乐评人,也全部反戈一击!我要她被所谓的‘专业’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他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
“当然想到了。林总的胃口,我懂。”吴庸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显得更加从容,“音乐圈那几个自诩清高的老家伙,哪个不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独立乐评人’?‘权威声音’?呵,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幌子罢了。”他嗤笑一声,做了个收紧五指的手势,“只要价钱给到位,丰厚到让他们无法拒绝,或者……巧妙地抓住点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小辫子——抄袭旧作、学术造假、私生活混乱、收受黑钱……让他们笔下生花容易,笔下生毒,更容易。专业领域的‘权威’否定,那才是真正能刺穿心脏、毙命一刀。到时候,铺天盖地的‘专业分析’、‘深度扒皮’文章会塞满所有音乐论坛和媒体头条,用最专业的口吻告诉所有人,苏星晚所谓的才华,不过是东拼西凑、精心包装的垃圾!她的音乐项目,自然就成了业界最大的笑话,投资方必然撤资,合作方争相解约……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嘛。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描绘的场景,阴毒而具体。
他顿了顿,看着林宇眼中越来越盛的疯狂和毁灭欲,又慢悠悠地抛出一个更歹毒、更诛心的诱饵,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而且,林总,据我所知,顾沉舟对苏星晚,可不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那么简单吧?他们之间那点暧昧不清的情愫,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有心人。你说,如果苏星晚身败名裂,深陷抄袭漩涡,被千夫所指,如同过街老鼠,而顾沉舟……他可是公司的掌舵人,为了公司股价稳定,为了股东利益,为了他自己的位置和名声,选择明哲保身,甚至……迫于董事会和我们制造的巨大舆论压力,不得不公开与她切割,划清界限?这对情深意重、被外界誉为‘神仙眷侣’的璧人来说,是不是比毁掉事业本身……更诛心?更让人痛不欲生?”吴庸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幽暗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林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随即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扭曲的狂喜光芒!这个构想,完美地、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阴暗、最肮脏的角落!他不仅要毁掉他们的事业,碾碎他们的梦想,更要撕裂他们之间那令人作呕的感情纽带,让他们彼此怨恨、猜忌,在痛苦和绝望中互相折磨!看着顾沉舟为了利益抛弃苏星晚,看着苏星晚在深渊中怨恨顾沉舟的“背叛”……这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
“好!好!好!”林宇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之前的颓丧和酒意一扫而空,只剩下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就这么干!就这么干!需要多少?资源?钱?人?尽管开口!我有的是钱!我还有关系!只要能让那对狗男女生不如死,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他抓起茶几上还剩小半瓶的威士忌,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一种复仇在即的、扭曲到极致的快感,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吴庸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在金丝眼镜后显得格外森冷,如同毒蛇露出了獠牙。他优雅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林总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合作。那么,合作愉快。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给这位‘音乐才女’和她的‘守护神’,精心准备一份足以让他们铭记终生的……‘惊喜大礼包’吧。”他的话语如同毒蛇的嘶鸣。
两只手,一只带着失败者孤注一掷的疯狂与肮脏,一只带着阴谋家精于算计的冰冷与贪婪,在缭绕的、带着腐朽甜香的雪茄烟雾中,紧紧地、用力地握在了一起。包厢内原本就浑浊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剧毒的、粘稠的冰,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大提琴的哀鸣仍在继续,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更黑暗的阴谋奏响了序曲。
城市的另一端,苏星晚的工作室里流淌着截然不同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松香的清冽、现磨咖啡的醇厚焦香和纸张油墨特有的清新味道,交织成一种令人心安的创作氛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璀璨夜景,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如同星河倒悬,流淌着都市夜晚的繁华与活力。
苏星晚坐在明亮的无影灯下,指尖轻轻拨弄着尤克里里光滑的琴弦,一段空灵跳跃、带着热带风情的旋律如同山涧清泉般流淌出来,音符轻快活泼,充满了雨后初晴的清新感和蓬勃的希望。这是她为新项目构思的旋律片段,灵感来源于一次雨后的花园漫步,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彩虹。她微微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沉浸在音符的编织中,发布会带来的巨大压力和紧绷感,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纯粹的、源自内心的创作所抚平、所治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恬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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