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在哪?”谢砚舟冷声问小厮。
“废、废庙……”小厮蜷缩着发抖,“戌时三刻,等消息……”
林姝玥抬头看他,发现他下颌紧绷,却在与她对视时,眼底的戾气化作温柔:“我带你去验毒,然后立刻回大理寺。”
“不。”她摇头,“贺承可能在废庙布毒,我要现场分析。”
谢砚舟刚要开口,见她眼中坚定,终是伸手替她紧了紧斗笠:“寸步不离。”
亥时初刻,城东废庙。林姝玥跟着谢砚舟踏入门槛,腐木味中混着更浓烈的曼陀罗香。谢砚舟突然停步,袖中暗器飞出,钉住门后射出的透骨钉。
“谢砚舟,林姝玥,你们果然来了。”贺承坐在神像手中,手中把玩着青铜铃铛,“可惜,你们来晚了。”
话音未落,庙门关闭,无数透骨钉破空而来。谢砚舟旋身将林姝玥护在石柱后,佩刀挥舞间,木屑纷飞。一枚透骨钉擦过他手背,血珠滴在她襦裙上,晕开细小的红梅。
“没事。”他低头看她,目光在她受惊的脸上停留,“闭气。”说着解下披风,浸了水后轻轻捂住她口鼻——这个动作在扬州灯会那晚也曾有过,那时是怕她呛到烟花的烟。
两人在烟雾中摸索,林姝玥忽然踩到半块糖画,形状是谢府并蒂莲。她心中大惊,抬头见贺承正从密道逃走,刚要追,却被谢砚舟拽住:“有火药!”
密道内突然传来巨响,谢砚舟迅速将她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背上,却稳稳挡住所有飞溅的木屑。
子时初刻,大理寺验尸房。林姝玥替谢砚舟包扎背上的擦伤,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比扬州灯会时瘦了些。她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皮肤,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疼吗?”
“不疼。”谢砚舟转身,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没事。”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银链,那里还留着废墟中被银针划伤的痕迹。
林姝玥望着他眼中的柔光,想起灯会那晚他说“我愿陪你走下去”的模样。那时的月光与此刻的烛光重叠,让她忽然想起现代的一句诗:“今晚的月亮和昨晚的一样,而我不再是昨天的我。”
“贺承的阴谋,不会得逞。”她轻声说,“江家和贺家的勾结,我们一定能查清楚。”
谢砚舟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无论多深的阴谋,只要我们一起查,总能水落石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验尸台上的毒粉,“先休息,明日再查。”
林姝玥刚要开口,却见他已转身替她整理验尸包,动作细致如往常替她挑去肩头花瓣。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跳动:“一起。”
谢砚舟转头,见她眼中倒映着烛火,比扬州灯会上的任何一盏灯笼都更璀璨。他轻轻点头,将她拥入怀中,却注意着分寸,生怕弄疼她腕间的伤——这是他对她的珍重,如捧一汪清泉,唯恐惊了水中月。
窗外,晨光渐亮。验尸台上的银针与银链交相辉映,像极了他们相交却又各自闪耀的轨迹。
卯时初刻,谢砚舟送林姝玥回屋舍。街道上的灯笼尚未熄灭,他的披风半披在她肩头,走过青石板时,发出细碎的响。
“明日去城西黑市。”他忽然开口,“查铸银模具的来源。”
“好。”林姝玥点头,“我带上验毒工具,黑市鱼龙混杂,说不定有线索。”
谢砚舟转头看她,晨光中她的侧脸温柔而坚定。他忽然想起扬州灯会那晚,她在烟花下说“我早已舍不得”的模样,此刻的心跳,竟与那时一样剧烈。
“姝玥。”他轻声唤她,在客栈门前驻足。
“嗯?”她抬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阴影。
谢砚舟伸手替她理了理斗笠,指尖掠过她发梢:“早些休息。”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我心疼你”之类的话——他知道,她不需要多余的怜惜,只需要并肩的信任。
林姝玥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她知道,有些情意在岁月里早已根深蒂固,如他腰间的玉佩与她的银链,无需言语,自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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