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易华院的青砖地上织出碎金般的图案。
林姝玥握着苏桃桃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跳动如雀跃的雨珠,她挑眉看向案几上的安胎药碗,故意用现代法医的口吻道:“桃桃,恭喜我喜提‘双心跳’观察员,不过从今天起,你得放下查案记录本,改拿安胎符了。”
苏桃桃蜷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里,鼻尖还沾着刚才孕吐时蹭到的胭脂,闻言却不服气地晃了晃绣花鞋:“姐姐!我昨儿还梦见自己捏着面团易容成卖货郎,帮你们套凶手话呢!再说了,你先前在义庄忙得脚不沾地,也没见阿舟让你歇着呀。”
“打住!”林姝玥作势要敲她脑袋,却在指尖触到她发顶时轻轻揉了揉,“我那是大理寺缺人手,再说你家小侯爷昨儿都快把大理寺门槛踩碎了,说要是让你累着,就把我和阿舟一起绑去镇北候府当安胎监工——他倒忘了,我如今可是谢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哪能说绑就绑?”
提到箫妄言,苏桃桃的耳尖泛起粉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自打知道有了承欢,我便取好了名字,寓意承尽人间欢意……”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夸张的抗议:“桃桃!我当初提议‘箫云舟’多有气势!偏你非要选这软乎乎的名字!冰块脸,你说是不是?”
林姝玥笑着掀开窗纱,只见箫妄言穿着件被勾得乱七八糟的锦袍,正扒在院墙上朝里挤眉弄眼,发间还沾着几片不知从哪棵树上刮来的柳絮。
她故意提高声音:“小侯爷,您这翻墙的架势,要是被御史台看见,怕是又要参您‘有辱斯文’了——届时可别连累我家阿舟挨批。”
“斯文能当饭吃吗?”箫妄言纵身跃下,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晃出一抹碧色,“再说了,我媳妇儿在这儿,就算把金銮殿的瓦掀了,我也——”
“也该去给桃桃熬安胎粥了,妄言。”谢砚舟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他身着藏青色官服,腰间玉带压得衣摆笔挺,手里却提着个食盒,“夫人说桃桃喜酸,扬州送来的蜜渍青梅,你亲自看着她吃。”
“哟,谢大人这声‘夫人’叫得倒是顺口!”箫妄言接过食盒时故意拖长声音,“成婚前还说什么‘办案时需公私分明’,如今倒好,整个大理寺都知道您下朝就往易华院跑——”
话未说完,就被谢砚舟一记眼刀削断,只得嬉皮笑脸地往苏桃桃屋里钻,临进门还不忘回头挤眼:“姝玥,咱们这位谢大人呐,如今可是耙耳朵典范!”
等聒噪的脚步声消失,林姝玥才懒洋洋地往廊下的美人靠上一倚,指尖卷起谢砚舟垂落的墨发绕圈:“阿舟,你这官威,怎么到小侯爷那儿就不管用了?成婚四个月,倒让他摸透了软肋。”
谢砚舟垂眸看着她指尖的动作,喉结微动:“在你面前,本官哪来什么官威?”
说着,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鼻尖几乎蹭过她泛红的耳尖,“倒是夫人,今日去义庄验尸时,可曾想起昨夜我让你别碰冷水的叮嘱?”
林姝玥的后颈贴上冰凉的廊柱,想起昨夜这人抵着她的额头,用低哑的声音重复“明日不许碰冷水”的模样,顿时觉得耳尖发烫。
她故意仰头看他:“谢大人这是在教训下属,还是在管内宅之事?”
“你说呢?”谢砚舟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红痣,那是昨夜他吻过的地方。日光从他肩侧斜斜切下,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暗色。
他忽然倾身,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混着晨露与墨香的气息将她笼罩,“成婚四月,你倒还和我生分?”
“砚舟!姝玥!”
洪亮的嗓音从月洞门传来,只见谢砚辞穿着深灰襕衫,步伐稳健地走来,手中竹简随着动作轻晃,袖口墨渍虽显眼,却难掩其眉宇间的爽朗英气。
他比谢砚舟高半个头,身形宽厚如松,目光明亮有神,绝非扭捏之人。
“大哥今日怎么得空?”谢砚舟抬手行礼,语气中带着熟稔的敬重。
谢砚辞哈哈一笑,将蜜果匣子往石桌上一放,声音朗朗:“母亲听说桃桃有孕,差我送蜜果来给弟妹补身子——顺带问问你们,中秋回扬州的日子定了没?母亲早把你们的厢房收拾妥当了。”
林姝玥笑着上前,只见谢砚辞目光坦然,毫无回避之意,遂落落大方道:“劳烦大哥跑这一趟,母亲总是这般周到。”
谢砚辞摆了摆手,从袖中掏出锦盒,直接递到林姝玥手中:“母亲说这玉簪是她及笄礼,如今传给你。别瞧她整日念叨‘女子嫁了人便成客’,实则夜里总在灯下给你绣帕子。”
林姝玥打开锦盒,见是支羊脂玉簪,簪头并蒂莲雕工精巧。谢砚辞见状,直言不讳:“我瞧着比母亲当年戴的还精致,她定是挑了最好的料子。”
谢砚舟无奈摇头:“大哥向来直言快语,阿玥莫见怪。”
“怎会?大哥爽利人,我最爱听真话。”林姝玥笑意清浅,将玉簪收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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