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却没看那老者,目光落在宫门内那道若隐若现的祭坛轮廓上:“你在祭坛里藏了什么?九羽怕的不是你,是那东西吧。”
老者脸色微变,随即狞笑道:“不愧是能从葬神窟爬出来的人,倒是比这小女娃聪明。可惜……知道得太多,死得更快!”他猛地拍向腰间骨符,整座皇城的怨气竟如潮水般涌向祭坛,宫墙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不好,他在催发阵法!”赵襄儿体内的九羽突然振翅欲飞,她按住胸口闷哼一声,“这怨气里有朱雀神的气息,九羽在害怕……”
“怕的是被污染的神息。”李长久突然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太初六神的权柄若被邪祟侵染,比妖魔更甚,“他把朱雀神的残魂碎片融进了炼魂阵!”
话音未落,祭坛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皇城上空的怨气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朝着几人狠狠抓来。陆嫁嫁剑势陡变,剑招中融入李长久曾教她的纯阳诀,剑光染上一层金芒:“长久,带襄儿去祭坛!这里我来挡!”
“师父小心!”李长久不再犹豫,拽着赵襄儿的手腕纵身跃起,宁小龄紧随其后。三人踏剑掠过宫墙时,正见灰衣老者被陆嫁嫁的剑逼得连连后退,那些阴影触手在金芒下不断消融。
祭坛周围摆满了生魂灯,数百盏灯火摇曳,每一盏都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祭坛中央,一块残破的玉佩悬浮着,正是朱雀神的神核碎片,此刻已被怨气染成墨色。
“就是那东西!”赵襄儿指着玉佩,九羽在她体内疯狂扑腾,几乎要冲破她的灵窍,“它在吸收生魂恢复力量,一旦让它完全苏醒……”
“就没人能拦得住它了。”李长久接过话头,指尖凝起时间权柄,一道微不可查的银线缠上玉佩,“幸好来得不算晚,这神核碎片才刚苏醒三成。”
他正要动手,却见玉佩突然裂开,里面钻出一缕血色残魂,化作朱雀神的虚影。只是这虚影双目空洞,周身缠绕着怨毒之气:“吾儿……为何要背叛吾?”
赵襄儿浑身一震,九羽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化作九道流光冲向虚影。“我没有!”她嘶声喊道,“是你把我当成夺取权柄的工具!”
血色虚影狂笑起来,声音刺耳:“那又如何?你本就是吾用残魂造出的容器……今日,便用你的九羽和这满城生魂,助吾重归神位!”
眼看九羽就要被虚影吞噬,李长久突然拔剑斩出,剑招里裹着羿射九日的残影:“她不是容器,更不是你的祭品!”剑光撞上虚影,竟硬生生逼得它后退半步。
“帝俊的气息……”虚影愣了愣,随即更加疯狂,“连你这叛徒也敢阻吾?当年若不是你与常曦联手,吾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李长久心头剧震,前世的记忆碎片翻涌而上——原来朱雀神的陨落,竟与帝俊有关。他稳住心神,剑势愈发凌厉:“前世恩怨早已了结,这一世,她是赵襄儿,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宁小龄趁机绕到祭坛后方,发现那里藏着一个阵眼,数十个孩童被铁链锁在阵眼中央,正是城中失踪的孩子。“师兄,破阵要先救他们!”她祭出轮回权柄,试图斩断铁链,却被一股阴寒之力弹开。
“用这个。”李长久抛给她一枚玉符,正是神御大师姐当年送他的清圣符,“这符能克邪祟,快!”
清圣符贴在铁链上,金光乍现,锁链瞬间崩断。孩子们得救的瞬间,祭坛的血色符文黯淡了几分,血色虚影的力量也随之减弱。赵襄儿抓住机会,操控九羽反过来缠住虚影:“李长久,动手!”
李长久纵身跃起,长剑直指虚影眉心,将太明权柄灌注其中:“朱雀神已死,执念不散,只会沦为祸乱之源!今日我便替你了断这因果!”
剑光穿透虚影的刹那,玉佩彻底碎裂,满城怨气如潮水般退去。赵襄儿接住坠落的九羽,它们已恢复洁白,只是光泽黯淡了许多。
“结束了?”宁小龄抱着一个获救的孩童,轻声问道。
李长久望着天边渐亮的晨光,摇摇头:“恐怕没有。葬神窟的鬼道修士能弄到朱雀神残魂,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这时陆嫁嫁也走了过来,剑上还沾着黑血:“那老者自尽了,没留下线索。但我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她递过来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不昼国”三字。
“不昼国?”李长久皱眉,这是十二神国中最为神秘的一个,据说从不与外界往来,“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
赵襄儿握紧九羽,眼神坚定:“不管是谁在搞鬼,本王都不会让赵国再出事。李长久,你欠我的婚约还没算清,可别想跑。”
李长久翻了个白眼:“先管好你的国家再说吧,女皇陛下。”
晨雾散尽时,皇城的街道渐渐有了人烟。一场因早课而起的风波暂歇,但祭坛废墟上残留的血色,却在提醒着众人——这盘由太初六神布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变得凶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