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我会不会永远守着星桥?”她忽然问。
王林望着星空:“守着星桥,和乘着归航号去闯荡,都是好事。重要的是,你做这事时,心里是暖的。”
王依依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像小时候那样,枕着他的腿数星星。
三日后,王依依要返程了。李慕婉给她装了满满一储物袋的月华羹和安神符,李长久塞给她一幅画,画的是归航号追着星桥跑,旁边写着“随时回家”。
王林送她到星桥边,递给她一枚新的传讯玉简:“星核摆件记得放床头,安神效果比你娘的符还灵。”
王依依点头,忽然抱住他:“爹,我好像有点懂您说的‘踏天境’了。”
王林拍了拍她的背:“路上小心。”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星桥尽头,王林转身回船,见李慕婉正对着一坛新酿的酒发呆。
“想什么呢?”
“想咱们第一次在火焚国见面,你还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李慕婉笑,“那时候哪敢想,有一天能在星河里,看着女儿去闯她的天下。”
归航号缓缓驶离,李长久在甲板上喊:“下次让小依依把那写诗的小子带来!我得考考他,星桥到底该刷什么色!”
王林笑着摇头,指尖的太明权柄轻轻亮起,给归航号镀上一层暖光。星河漫漫,归航的路,永远都在脚下;牵挂的人,永远都在心里。
归航号驶离星桥没几日,李长久就捧着那幅《归航夜话图》来找王林,指着画里王依依的身影唉声叹气:“你说这丫头,当年还偷我画笔涂我胡子,转眼就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星桥守护者,时间这东西真不经熬。”
王林正给李慕婉新栽的星花浇水,闻言笑道:“你当年偷喝我藏的酒,被你大师姐追着打时,不也才十五六岁?”
李长久梗着脖子反驳:“那能一样吗?我那是年少轻狂,她这是……这是女大不中留!”话没说完,就被李慕婉端来的桂花糕堵了嘴。
“小依依托人带信了。”李慕婉展开信纸,眼底笑意渐浓,“说星桥边的言灵少年写了首《归航谣》,被往来修士编成了歌,现在连三岁娃娃都会唱。”
正说着,船灵忽然亮起微光,映出星桥的画面——王依依站在桥中央,身边的少年正挥着手臂,星空中的光点随着他的吟唱化作音符,绕着星桥流转。李长久看得眼睛发亮,拽着王林就要掉头:“回去看看!我得把这场景画下来,比你那棋盘好看多了!”
王林没动,只是望着画面里女儿飞扬的眉眼:“她现在过得踏实,比什么都好。”
归航号继续前行,路过一片被称作“回音谷”的星域时,遇到了件趣事——这里的星辰能复刻声音,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放大百倍传回。李长久一时兴起,站在甲板上喊:“柳珺卓剑法没我画技好!”话音刚落,整个星域都回荡着这句话,连远处的星兽都被惊得嗷嗷叫。
没过半日,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柳珺卓提着剑落在船上,叉着腰瞪李长久:“你再说一遍?”
李长久立刻缩到王林身后:“我说……你的剑法和我画技一样好!”回音谷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一样好”,听得柳珺卓又气又笑。
原来柳珺卓是来送剑阁新铸的“星桥剑”,剑身能映出星轨,是给王依依护桥用的。她留下剑就要走,却被李慕婉拉住:“急什么,尝尝我新酿的‘回音酒’,喝了说话能绕星河三圈。”
那晚,回音谷里满是欢声笑语。李长久和柳珺卓斗嘴的声音、司徒南哼的小调、李慕婉的笑声,都被星辰记下,成了过往旅人偶然能听见的“星河秘语”。
离开回音谷后,王林收到王依依的传讯,说她要给星桥加个“时光驿站”,让赶路的修士能歇歇脚,看看自己年少时的模样。“爹,您说驿站该挂什么画好?”
王林想了想,回信:“挂幅空的,让他们自己画。”
几日后,归航号的甲板上多了幅新画,是李长久仿着王依依的星桥画的,只是桥的尽头,连着归航号的舷梯。画旁题了行字:“此路通家”。
李慕婉看着画,轻声道:“等过阵子,咱们回苍茫道宫看看吧,听说小依依把驿站的第一块牌子,刻成了咱们家的名字。”
王林点头,抬头望向星空。归航号的帆在星风中轻轻扬起,载着满船的牵挂与暖意,继续驶向那片永远有故事的星河。而远方的星桥边,王依依正和少年一起,把“家”字刻在驿站的门楣上,刻痕里流淌的星光,与归航号的航向,恰好重合。
苍茫道宫的山门比从前热闹了十倍。王依依建的“时光驿站”就坐落在道宫左侧,青石板铺的地面上,刻着无数道浅浅的脚印,都是往来修士留下的。驿站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王林府”三个字是李慕婉写的,笔锋温润,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归航号停泊时,王依依正蹲在驿站前,给新刻的星图填色。言灵少年蹲在她身边,手里攥着支银笔,时不时帮她描两笔——两人终于达成共识,星轨用银白,桥身用青,倒真比单看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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