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王依依抬头看见他们,手里的画笔都掉了,扑过来抱住李慕婉,“你们可算来了,驿站的酒窖都空了,就等娘的醉仙酿呢。”
少年有些拘谨地行礼,被李长久一把拉住:“会写诗是吧?来,给我这画提两句,写得好就认你当半个侄女婿。”他展开的画正是那日在回音谷画的星桥,只是桥尽头的归航号旁,多了个提剑的少女和挥笔的少年。
王林走进驿站,见墙上挂着幅熟悉的画——是他当年给王依依画的“星空捷径图”,边角都磨卷了,却被裱得整整齐齐。旁边还粘着片干枯的星花,是王依依小时候第一次随他们远航时摘的。
“都是她自己收拾的。”李慕婉轻声道,指尖拂过画框,“说看这些,就像你们一直在身边。”
当晚,驿站摆了桌简单的宴席。王依依给众人倒酒,说起她遇到的趣事:有个修了千年的老修士,在驿站看到年轻时与道侣诀别的画面,当场就哭了,第二天就御剑去找故人;还有个小妖精,看到自己未来会化为人形,现在天天抱着驿站的柱子傻笑。
“最有意思的是长久哥。”王依依抿着酒笑,“上次他画的《归航夜话图》被人拓了去,现在连凡人集市都在卖,就是把你画成了白胡子老头。”
李长久立刻抗议:“那是艺术加工!”
王林没接话,只是看着女儿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不是把权柄和修为传下去,而是让她带着这份“牵挂”,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几日后,归航号要再次启程。王依依送他们到星桥边,偷偷塞给李慕婉个小布包:“这是给爹的‘醒酒丹’,他总爱贪杯。”又递给王林一卷星图,“这是新探的航线,沿途的星兽都不咬人,你们慢慢走。”
少年站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支新做的“言灵笔”,塞给王林:“前辈,这笔能写‘平安符’,对着星空画圈,我们就能知道你们好不好。”
王林接过笔,忽然抬手,指尖太明权柄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星桥的栏杆上。刹那间,整座星桥都亮起暖光,连远处的归航号都被镀上一层金边。
“这是‘长明符’。”他对王依依说,“以后无论在哪,抬头看见光,就知道家里一切都好。”
归航号缓缓驶离时,王林站在甲板上,看着星桥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两个依偎的光点。李慕婉递来酒壶,他接过,却没喝,只是望着那道贯通星河的青光,忽然笑了。
李长久凑过来:“笑什么?”
“笑这星河真大。”王林仰头饮尽杯中酒,“却大不过心里装着的那些人。”
归航号的帆在星风中舒展,载着满船的暖意,继续驶向未知的远方。而星桥边,王依依握着少年的手,看着那道金光融入星空,轻声道:“你看,家的方向,永远有光。”
远处的星辰眨了眨眼,像是在应和。
归航号行至一片名为“碎镜海”的星域时,船灵忽然发出轻响。李慕婉走到舷边,见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块水晶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修士在月下练剑,有凡人在田间插秧,还有李长久小时候偷摘师傅的灵果被追打的糗样。
“这是‘忆镜’。”王林解释道,“能照出心里最惦记的事。”
李长久蹲在碎片旁翻找,忽然指着一块碎片嚷嚷:“看!是小黎刚到断界城的时候,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我身后要学画画呢!”碎片里的邵小黎眉眼弯弯,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正看着,碎片里的画面忽然晃动起来,映出王依依的身影。她正站在时光驿站的柜台后,给一个背着行囊的老修士递热茶,嘴里说着:“您别急,星桥明天就通了,到时候就能看见您儿子了。”老修士抹着眼泪道谢,画面里的王依依笑得格外温柔。
“这丫头,越来越像你了。”李慕婉碰了碰王林的胳膊。
王林望着碎片,没说话,只是抬手拂过镜面。刹那间,所有忆镜都亮起微光,碎片里的画面开始流动——王依依帮迷路的星童找家,帮吵架的修士和解,甚至蹲在桥边给受伤的星鸟包扎。这些细碎的片段,像串起的珍珠,在碎镜海里闪着暖光。
李长久看得手痒,掏出画板就开始画,嘴里还念叨:“得把这些都画下来,比你那‘长明符’好看多了。”
船行半月,遇到一群迁徙的星蝶。它们翅膀上的磷粉能指引方向,司徒南说跟着星蝶走,能找到传说中的“忘忧泉”。众人跟着星蝶来到一处星云环绕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漫天星辰。
“喝了这泉水,能暂时忘了烦恼。”司徒南舀起一瓢泉水,“就是别多喝,忘了开心事可就亏了。”
李长久抢过瓢猛灌几口,抹抹嘴说:“我试试能不能忘了柳珺卓总骂我画技差……哎,好像没用!”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林没喝泉水,只是坐在泉边,看着李慕婉和星蝶玩耍。他忽然明白,所谓修行,从不是为了忘了什么,而是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心里总有片地方,能盛下那些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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