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声道:“二姑娘的事已有着落,但三姑娘的将来却是难处更多。那边夫人是嫡母,若有异议,恐怕就不好办了。”提起那正房太太,话语中尽是顾虑,“若她为了自己儿子硬插一手,只怕委屈了三姑娘。”
另一名女子站起身行了一礼,语带感激地说:“让大家费心了。”
“别这样说才是。我家也说眼下急不得,将来要是遇上合适的人家,定会上门去和二老爷说。只要二老爷点头,那便是大有希望。”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又多了几分期待。
此时,一个小姑娘跳跳蹦蹦地凑了过来:“你们又在悄悄讲什么悄悄话?”
“哪有什么悄悄话,不过打算明天一起上那边学点东西。”几个姑娘目光交汇,心照不宣地笑了。
“太好了,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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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屋中忽地传出一句怒斥:“你这个没脑子的,半点福分也没有。以前贾家三少爷默默无闻的时候你还常去找他,如今他飞黄腾达了你反倒退避三舍!”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贾瑞固执地扭过头去。
内心却记着堂哥的叮嘱:年纪还小,既要念书也要锻炼身子。说实话,抄佛经手很酸,但想到堂哥说将来要在军中找个出路,他也生出些干劲。
赵家那个潦倒少年竟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以前还曾因为家里条件比他强,心里觉得高人一等,现在反倒成了仰望人家的那个。可对方飞黄腾达之后,并没有冷落老朋友,这份情谊,贾瑞是真的佩服。
上房那边的老太太自然把这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可没人清楚她心底正琢磨着怎么将这事加以利用。
“简直是乱讲,我才没闲工夫等你享清福,怕是早饿死多回了。”孙姨娘怒气冲冲地嚷道。
这时,春儿跑了过来。“你这丫头,长本事了是吧?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孙姨娘一见她就发火,春儿吓得慌忙躲在贾珩身后,顺手将身后藏着的糖豆藏得更紧。
“哟!这不是甜豆吗?什么急事啊?”一看到她,孙姨娘马上换了副口气笑着问。
“奴婢担不起姨娘这么喊。我只是奉了二公子之命,送些东西过来。”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个精巧木盒递给贾珩。
贾珩揭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有两张百两银票和一串彩色的琉璃珠子,一看就很值钱。他笑嘻嘻地合上盖子:“替我谢谢二哥,改天我就去看他。”甜豆点头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拿给我看看,你哥哥送你啥东西?”孙姨娘探身来要。
“娘,这是男子间的情谊物件儿。”嘴里这样答着,却顺势把盒子转交给春儿保管。心里清楚得很,若交给亲娘,只怕这盒子不被夺去才怪,他对母亲是什么性格最了解不过。
“你这个不懂事的崽子!”气得孙姨娘直跺脚。贾珩趁着空当,拽起春儿就走了。
早晨,贾璟奉老夫人命令进了主屋。“璟儿,你也渐渐大了,要是单过独住,内眷怎么处置才更妥当?”祖母率先开口。
“不如让我那庶弟媳帮着打理些家务也好,既免出差错,又能对外显示府上和咱们一房的情谊。”
旁边的赵玉兰面色微微一沉。作为嫡母却未被委以重任,反而让旁支亲戚来操持事务,实在令她心里不舒服。但她一时也无可奈何。
贾老太太的用意本就不只是办一场寿宴。她是要借此机会让人认识赵家夫人,日后也能借此拓展交际。自从家里风光不再,老太太与外界走动渐少,除非极为亲近之人才来往密切,至于赵家那边则更加稀少。
因而老太太希望利用这场喜庆活动,让她多些亮相,一来是结交贵客做铺垫,二来也想为侯爷增加几分门面。这一连串安排背后还有她的深思熟虑。
陈允虽不了解贾氏的具体动机,但仍隐隐察觉一二。大致上无非是借机彰显荣府与靖安侯家的关系。至于其间隐藏多少心机谋划,陈允无意细查。然而无论何种理由,他都无意配合。
“禀告老太太,分府事宜早已安排妥当,并无设宴邀请各位内眷之举。因而无需劳烦二夫人出面周旋。”
“长孙未免思虑不周,哪有设立府第不设女眷席的道理?年轻人考虑尚不周全。依着二夫人建议,还是应该邀请各位贵客前来。”王婉如含笑劝解道。这事本就是两人早就策划好了的步骤。
“我以为其实不必了。靖安侯一贯家风严谨,应按照传统操办较为妥帖。倘若真要接待客人,也当由正房主持,无需惊动二夫人。”陈允态度沉稳,语气中却不容回绝。他对王家这位向来没有好感,除了之前她对刘家的举动,便是平素听闻的传言就令人讨厌。
听此婉拒之语,王婉如脸色顿时一变。上位的史老夫人也不由流露出些许不快。旁边的邢玉凤几乎要笑出声来。
“既然已议定如此,照他说的意思办吧。”史老夫人冷冷道。
陈允点头行礼,退出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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