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靠近那张让慕容卿恐惧到极点的大床,而是走到香薰加湿器旁,俯下身,鼻翼微动,仔细嗅闻。没错!那股甜腻的、如同腐败蜜糖的怪异气味,源头就在这加湿器里!混杂在冷杉精油之中!极其隐蔽!
“这香薰,谁给你的?”何西门声音沉了下来。
“是……是王强……上次从泰国带回来的……说……说是当地高僧加持过的……顶级安神精油……”慕容卿颤抖着回答,眼神依旧惊恐地盯着大床。
王强?又是他!何西门眼中寒芒一闪。他不动声色地拔掉加湿器的电源插头,那令人不适的甜腻气味似乎淡了一丝。他走到床边,并未直接触碰床铺,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悬停在距离床铺上方约一尺的空中,缓缓移动。指尖仿佛带着无形的感应器,细细探查着床铺上方的“气场”。
一股极其阴冷、粘滞、带着强烈负面情绪(恐惧、怨毒、不甘)的“气息”,如同看不见的蛛网,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床铺上方!尤其是在枕头和心口位置,更是浓得如同实质!这绝非寻常睡眠瘫痪能产生的“场”!更像是……被某种外来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力量,强行扭曲了此地的“场”,制造出的一个针对性的“恐惧囚笼”!而那香薰里的甜腻气味,如同引路的毒饵,不断吸引、强化着这股阴冷力量!
“不是鬼压床。”何西门收回手指,转身看向慕容卿,语气斩钉截铁,“是有人在你床上,布了个‘魇镇’的局。”
“魇……魇镇?!”慕容卿浑身剧震,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娱乐圈光怪陆离,魇镇、下降头之类的传闻她听得不少,却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嗯。”何西门走到她面前,看着那双被恐惧彻底吞噬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带着强大的安定力量,“一种极其阴损的厌胜之术。利用特殊的媒介(比如这加湿器里的邪门精油)和强烈的负面意念,在你睡眠时最无防备的领域,强行植入恐惧的幻象,制造窒息压迫感,摧毁你的精神意志,最终……让你在无尽的恐惧中自我崩溃,甚至……猝死。”他目光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心慌气短,莫名烦躁,对任何靠近你卧室的人或物都充满戒备和恐惧?”
慕容卿用力点头,眼泪汹涌而出:“是……是的!我感觉……感觉快要疯了……”
“没事了。”何西门的声音放柔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我在。这‘魇镇’,我破给你看。”他转身走向那张如同魔窟般的大床,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周身那股懒散痞气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他并未携带银针,只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相对,悬于胸前。
“一气化三清,浩然正气,涤荡邪祟!”他心中默念,眼神澄澈如寒潭。一股精纯、浩大、如同烈日骄阳般炽热刚正的磅礴气息,自他丹田升腾而起,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他双掌掌心,仿佛有肉眼不可见的金红光芒隐隐流转!
“破!”何西门低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前一推!并非击向实物,而是对着那张大床上方阴冷粘滞的“气场”中心!
嗡——!
一股无形的、至阳至刚的磅礴气浪,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以何西门双掌为中心,轰然爆发!席卷整个床铺上空!
慕容卿只觉得一股灼热却并不烫人的暖风扑面而来!房间内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粘滞感,如同被投入烈日的坚冰,瞬间消融瓦解!空气中仿佛响起无数细碎凄厉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无声尖啸!那是阴邪之气被浩然正气强行驱散、湮灭时发出的哀鸣!
笼罩在床铺上方的、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阴云,在至阳正气的冲刷下,如同沸汤泼雪,迅速消散!房间内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焦糊味,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彻底消失!只剩下冷杉精油原本的清冽气息(虽然依旧浓烈,却已不再诡异)。
慕容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她的巨大恐惧,随着何西门那一声低喝和双掌推出,竟如同退潮般飞速从她体内抽离!一直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骤然松弛!一种前所未有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席卷全身!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何西门收回双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略显苍白。以自身浩然正气强行冲击、净化如此阴损的魇镇之局,消耗巨大。他走到床边,俯身,手指在雪白的床单上仔细摸索,最终在靠近枕头中心的位置,指尖捻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灰尘般的、带着焦糊味的黑色粉末。
“引魂香灰?”何西门眼神冰冷,将那点粉末凑到鼻尖仔细嗅闻,除了焦糊味,还有一丝极淡的、如同陈年血液般的腥甜,“混合了怨念精血炮制的邪物……难怪能引动如此强烈的负面场。”他目光转向那个被拔掉电源的香薰加湿器,“精油里混入引魂香,双管齐下……好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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