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的秋,总带着海的咸涩与果的甜香。可这年秋天,龙天策的味蕾,却被千里之外的一道柳州名菜,搅得翻江倒海。起因是罗嘉儿的一封家书——她的苗寨同乡,如今在柳州开了家“岭南风味馆”,特意托人给她捎来了些柳州特产,其中就有那道让当地人津津乐道、外人却闻之色变的“蛇羹”。
故交赠礼:岭南风味入渤海
“殿下,你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罗嘉儿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兴冲冲地闯进龙天策的书房。她刚从码头回来,脸上还带着赶路的红晕,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龙天策正对着一幅新绘的渤海海防图出神,闻言抬头,笑道:“看你这模样,定是什么稀罕物。”
“可不是嘛!” 罗嘉儿打开食盒,里面层层叠叠放着几个陶罐,“是柳州来的同乡捎的,有酸笋、螺蛳粉,还有……这个!” 她神秘兮兮地捧出一个最大的陶罐,“柳州的招牌——蛇羹!据说熬得那叫一个鲜,连当地的山大王都爱不释口!”
“蛇羹?” 龙天策眉头微挑。他这辈子,刀光剑影里滚过,生猛的吃食见得多了——岭南的烤竹鼠、西南的炸蜂蛹、渤海的生腌海胆,他都尝过,甚至在行军途中,为了充饥,烤过蛇肉。但“蛇羹”这种精细做法,倒是头一回见。
玉倾城闻声进来,闻到罐子里飘出的复杂气味,微微蹙眉:“这味道……好生特别。” 那气味里,有药材的醇厚,有肉类的腥鲜,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带着山林野性的气息,与渤海清淡的海鲜味截然不同。
紫绮儿和朱丽娜也围了过来。紫绮儿出身商贾,见多识广,却也摇头:“只听闻柳州蛇羹有名,没想到气味这般……浓烈。” 朱丽娜更是捂着鼻子,海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警惕:“这是……用蛇做的?”
“正是!” 罗嘉儿打开陶罐,里面的羹汤呈深褐色,质地浓稠,隐约能看到细碎的肉丁和药材渣,“据说用的是柳州本地的乌梢蛇,去骨留肉,配上当归、枸杞、陈皮,慢火熬三个时辰,滋补得很!我那同乡说,这可是柳州人待客的最高礼遇,一般人还吃不上呢!”
她盛了一小碗,递到龙天策面前:“殿下,尝尝?当年在西南,咱们啃过干硬的军粮,喝过带泥沙的河水,这精心熬制的蛇羹,总得试试吧?”
龙天策看着那碗色泽深沉、气味独特的蛇羹,想起了年轻时在岭南的岁月。那时在丛林里追剿叛匪,断了粮草,确实烤过蛇肉——外皮焦脆,内里细嫩,撒把盐,倒也算得上美味。他想,这熬成羹的,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我便尝尝这柳州名菜。” 他接过碗,端在手里,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传来,那股奇特的气味也愈发清晰。
初尝惊味:铁血将军难下喉
龙天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蛇羹,吹了吹,送入口中。
第一感觉,是“鲜”。一种不同于海鲜的、带着浓郁土腥气的鲜,像山林里潮湿的腐叶堆,在雨后散发出的那种野性气息。紧接着,药材的苦涩与甘甜混合着肉味,在舌尖上炸开——陈皮的微苦,当归的药香,枸杞的甜润,还有蛇肉本身那股难以言喻的“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味道。
他眉头瞬间蹙起。
这味道,和他想象中的“滋补鲜香”,相去甚远。
若是单纯的腥,他能忍——当年在战场上,血污的味道比这浓烈百倍。若是单纯的苦,他也能受——行军时喝的草药汤,苦得能让人皱眉。但这种“腥、苦、甜、鲜”混杂在一起,带着一种黏稠滑腻的质感,顺着喉咙往下滑时,竟让他有种生理性的抗拒。
他下意识地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微微发紧。
“怎么样?” 罗嘉儿期待地看着他,“是不是很鲜?我那同乡说,第一次吃可能觉得怪,多尝几口就会上瘾。”
龙天策艰难地将那口蛇羹咽下去,只觉得喉咙里还残留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腥气,甚至有点发腻。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味道。
“这……” 他顿了顿,端起手边的茶,猛喝了一口,试图冲淡嘴里的滋味,“确实……很有特色。”
“特色?” 罗嘉儿眨眨眼,“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龙天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玉倾城等人好奇的目光,实在不忍心说“难吃”。他毕竟是经历过刀光剑影、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是被一碗蛇羹难住,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又舀了一勺,硬着头皮送入口中。
这一次,他仔细品味——蛇肉确实炖得极烂,入口即化,但那股子独特的“蛇腥”,并没有被药材完全掩盖,反而像是和药材的味道“拧”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复杂、更具侵略性的味道。滑腻的羹汤黏在舌头上,让他忍不住想皱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