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兴!你说过会替我做主的!你说过的!”
少女的嘶吼震耳欲聋,被天台的风吹散,像冰摔在地面炸碎的瞬间,“我是你女儿!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阮星眠挤在人群中艰难仰头,天台上的少女形容枯槁,孕肚若隐若现。
她身着一袭白色蕾丝睡裙,裙摆满是脏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记忆中张扬的高马尾疲惫地扭成油腻的一团团,一绺绺,像许久未清洗过。
隔着七层楼的距离,阮星眠轻易看见她的瞳孔,那双被暮色染成暗沉琥珀色的眼睛,愤怒地瞪圆,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女儿!我只是你季正兴头顶上的好男人花环!你随时可以把我摘下,扔进垃圾桶!”
少女大步向前一步……
“啊!!!!”
“不要啊!”
“聆聆不要啊!!!”母亲嘶吼着跪地求饶,“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送他们去坐牢,只要你下来!宝宝,你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不能没有你……”
伏地大哭的母亲被父亲死死拽住手腕,母亲崩溃抱住父亲大腿:“季正兴,你道歉啊!她是你女儿啊!你信别人还是信你唯一的女儿!”
男人后退了一步,试图甩开女人的纠缠。
这个动作让少女突然安静下来,她全身放松下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没有勾引刘向雨,我不知道他们喂了我什么,我是清清白白的,这是我的遗言。”
风卷着她散落的长发糊住苍白的脸,楼下此起彼伏的劝诫声突然变得遥远。
“季正兴,你不是女儿奴,你是刽子手。”
悲凉的声音随风飘散……
她突然仰起头,眼神空洞得如同破碎的琉璃,抬腿踩空第一步的瞬间,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解脱的笑。
“季聆姐!!!”阮星眠四肢乱蹬,膝盖磕到桌角。
从趴伏的键盘上惊醒。
膝盖处麻木的疼痛让她如获新生。
呼吸凝滞在胸腔。
画面不断闪现,她伸手抱人,接了空,血水混着泥溅到脸上。
“……不要……”阮星眠抱紧自己,泪如雨下。
血腥味缠绕鼻间,一切那么真实。
阮星眠颤抖着手按下季聆的电话。
监控里,阳光明媚的季聆坐在飘窗上涂指甲油。
被她借来的助理嫌弃颜色丑味道臭。
季聆起了逆反心理,抓着那男人手要给涂一个试试。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徐则倾,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涂指甲油……等一下,我接我小姐妹的电话……拿着。”
她随手一递,转身接电话。
徐则倾顺手接过来,低头看一眼,嘴角温柔一笑。
因他脸上没多少肉,左脸颊轻易笑出一个酒窝。
他嫌弃地闻了闻,忍着难闻没丢掉。
“眠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们一家都不在家。”
阮星眠捏紧电话:“季聆姐,我有预感,就在今晚,你和那个谁……”
“徐则倾,他叫徐则倾,你可以叫他徐助理。”
“季聆姐,你和徐助理做好一切准备。”
阮星眠负责盯着监控画面,随时准备报警。
“好,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阮星眠来回踱步。
她为什么会梦到原书没写过的情节。
就好像脑子突然被人打开,塞了一段真实画面进去。
膝盖微疼,她坐回椅子上,拢起裤脚,看了一眼只有一点淤青,她面无表情放下裤子,焦虑得盯着监控。
救下季聆姐。
等同于能改变剧情发展。
救不下……
阮星眠握拳,能救,季聆自己都在拯救自己,她们一定能行……
她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握成拳抵着太阳穴神情有些痛苦。
门锁突然的转动,吓得阮星眠噌地离开椅子,下意识扛起桌子上的键盘。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顾醒左手勾着钥匙,右手捧着一束淡粉色洋桔梗,混插奶油色小雏菊。
特意用咖色格纹包装纸包裹,清新又带点秋日慵懒感。
他穿着阮星眠搭配的做旧烟管牛仔裤,内搭深灰小高领羊绒衫。
今天没背黑色大书包,褪去男大的青涩,像按时下班回家的英俊丈夫。
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皮肤冷白冷白的。
头发特意打理过,身上没有一丝风油精的残留。
他后背倚着门,不急着换鞋,望着阮星眠,微微张开手。
“绵绵,我回家了。”
视线对上,阮星眠放下键盘,踩着拖鞋冲到他怀里,用力搂住他坚实的腰背。
声音埋在颈窝里:“你没说今天能回来。”
“嗯,今天抽空回来。”
阮星眠抬头,先看见精致的下颌线。
她睫毛一眨,像刷子刷过,刷得下巴痒痒的。
顾醒躲开一毫米的距离,又自动蹭过来。
他低头含住她的下唇,辗转吸吮,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唇纹,呼吸间满是克制的温柔。
“今天没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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