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一片狼藉的公寓,仿佛给这破败的房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丫丫跪坐在张明远身旁,手指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紧紧攥着那枚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纹丝不动地指向东南方,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她做出决定。
“我不能丢下你……”她轻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手指轻柔地抚过张明远苍白如纸的脸颊。他的呼吸浅而急促,仿佛风中残烛,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如晶莹的珍珠般滚落。丫丫用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城市在这美妙的声音中渐渐苏醒。但在丫丫耳中,这平常的声音却如同催命的符咒——谁知道那些飞鸟中是否藏着阎罗王的眼线?她如同惊弓之鸟般起身,迅速拉紧窗帘,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如警惕的眼睛般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三天..."她喃喃自语,回忆着张明远昏迷前的话。月食之夜,阎罗王的仪式,还有她从未谋面的母亲...这一切像一团乱麻,而唯一的线头就是那个叫"柳园"的地方。
丫丫回到书房,将牛皮纸信封里的资料全部倒在桌上。照片上的符文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这些扭曲的符号是她童年记忆的一部分。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座荒废的宅院大门,门楣上"柳园"二字依稀可辨。
"就是这里..."她将照片和几样必需品塞进背包:判官笔、几张符纸、小瓶装的水和食物。犹豫片刻后,她又从厨房取了一把水果刀,虽然知道这对超自然的敌人可能毫无用处,但至少能给她一点心理安慰。
回到张明远身边,丫丫写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口袋:"我去柳园找母亲,会尽快回来。请一定撑住。"她咬了咬嘴唇,又加上一句:"对不起,也谢谢你。"
公寓门已经损坏无法上锁,丫丫只能尽量将它掩好,希望能挡住一些外面的寒气。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踏出了那道门槛。
就在她的脚离开地面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丫丫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确定这是真实的阴气还是自己的恐惧在作祟。
她紧紧地握住藏在袖子里的青铜罗盘,那指针依然坚定地指向东南,没有丝毫的犹豫。丫丫定了定神,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感到不安的地方。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发出的微弱声响。丫丫将衣领竖起,低着头快步走着,尽量不去看那些阴暗的角落。每经过一个阴影处,她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生怕会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她的脚踝。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口袋,摸到了那支判官笔。笔身微微发热,似乎在给她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慰。丫丫稍稍安心了一些,继续前行。
转乘了两班公交车后,城市的景观逐渐变得稀疏起来。丫丫看着车窗外,原本繁华的街道被一片片荒芜的土地和废弃的工厂所取代。根据地图显示,柳园位于城郊一片待开发的区域,周围多是废弃的工厂和老旧住宅。
最后一班公交只能带她到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丫丫下了车,看着眼前陌生而又有些阴森的环境,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两公里的地方,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下车时,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这一带可不安全,你确定要在这里下?"
丫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家人就在前面等我。"
走在荒凉的郊外小路上,丫丫的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风吹过路边的杂草发出沙沙声响,每一声都让她心跳加速。罗盘的指针开始轻微摆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应该快到了..."她自言自语,试图给自己打气。就在这时,判官笔突然在她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
丫丫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前方的路拐过一个弯,消失在茂密的树丛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腥味,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树叶。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手指已经握住了判官笔。
拐弯后,一座犹如迟暮老人般破败的宅院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那高大的门楼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朱漆如岁月的斑驳痕迹般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柳园”二字的匾额仿佛被抽去了脊梁,斜挂在门楣上,随时都可能坠落,成为这片衰败景象的殉葬品。宅院周围弥漫着一层如轻纱般的薄雾,即使在阳光下也显得阴森诡异,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
丫丫的喉咙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双腿似被千斤重担压住,沉重得难以挪动。罗盘的指针此刻如脱缰的野马般疯狂旋转几圈后,直直指向宅院大门,仿佛在向她指引着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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