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奉国公紫棠色朝服下圆滚滚的肚腩不住颤动,金丝蹀躞带几乎要兜不住那身肥肉。这老狐狸惯会做戏,此刻却连擦汗的云锦帕子都攥得死紧——他那宝贝孙子因强抢民女闹出人命,此刻还在诏狱等着秋后问斩呢。
殿门轰然洞开,奉国公蟒袍上的仙鹤补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他扑通跪在蟠龙金砖上,嗓音震得梁间灰尘簌簌而落:“老臣冒死进谏!裴寂纵容其母行巫蛊邪术,咒害太子殿下,此等奸佞怎配执掌大理寺!”
镶玉象牙笏板重重磕在地上,他老泪纵横:“老臣孙儿蒙冤入狱三月有余,求圣上另择贤臣重审此案。”
尾音突兀地卡在喉间。奉国公惊觉殿内静得可怕,连鎏金漏刻的滴水声都清晰可闻。他战战兢兢抬眼,正撞见皇帝将一张黄符缓缓揉成团,朱砂写的生辰八字从指缝渗出猩红。
“朕三日前便封了长宁伯府。”皇帝指尖捻着符纸灰烬,“国公倒是消息灵通,连朕的御林军都成了摆设?”
奉国公后颈陡然沁出冷汗。他想起今晨派出去的十二个探子,个个都说裴府巫蛊之事传遍街头巷尾。此刻才惊觉,那些市井流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饵!
鎏金蟠龙屏风映得他面色青白。余光瞥见裴寂淡然整理绯色官袍,长宁伯虽蓬头垢面却已止了抽泣,两位皇子盯着靴尖仿佛入定,唯有小皇孙咬着唇死死瞪他——那眼神竟与先太子幼时一模一样。
“老臣......老臣...…”他喉头滚动,汗珠顺着皱纹滚进衣领。忽然想起半月前有人往府里送过一匣东珠,当时只当是寻常孝敬。
龙案后传来茶盏轻叩声。叶晟微玄色皂靴踏过金砖,腰间绣春刀穗子扫在奉国公手背,激得他浑身一颤。
“去国公府。”皇帝话音未落,赢朔公公尖细的嗓音已穿透殿宇:“摆驾——”
奉国公瘫坐在地,蟒袍下摆洇出深色水痕。他忽然疯魔似的扑向裴寂:“是你!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国公爷当心。”裴寂侧身避开,玉带钩上悬着的獬豸佩轻轻晃动,“诏狱青砖冷硬,莫要硌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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