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刺破窗纸,阿榆就如一阵裹挟着冰霜的风,猛地撞开涟月的房门。她双眼通红,像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见是阿榆,涟月收起手中祭出的魔灵,任由阿榆扑上来,死死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抵在墙上。
“为什么?”阿榆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委屈,“为何要一次次害我?还要牵连我身边无辜之人!你到底还有多少恶毒的心思!”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涟月被掐得面色涨红,拼命挣扎,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老夫人由侍女搀扶着而来,满脸怒容,脚步虽快却带着几分不稳。
师缡先老夫人一步跨进门,神色焦急,发冠歪斜,显然是匆忙赶来。见阿榆无恙,他松了口气。
瞥了眼身后将至的母亲,师缡忙轻声道,“阿榆,快松手……”
老夫人刚跨进房门,便厉声道:“大胆,我看谁敢动我侯府少夫人!”
阿榆刚松开手,涟月瘫倒在地,老夫人忙上前查看。
师缡一怔,“母亲,您这话何意?”
老夫人眼神如刀,扫过眼前的两人,最后停在阿榆身上,“我昨日已请旨皇上赐婚,今早圣谕已下,涟月就是我们侯府未来的少夫人!”
闻言,师缡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愤怒:“母亲!您前几日明明答应我,要向阿榆提亲,为何突然反悔?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他的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解与痛苦。
老夫人冷哼一声,挺直脊背,语气冰冷,“我何时答应过你?你父亲前去赈灾,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一人也可操办你们的婚事!”
“我不会与她成婚的!”师缡怒道。
“月儿自幼在师府长大,她的父母曾是朝中重臣,自是与我们门当户对。当年我们两家外出游玩,他们夫妇为救我们母子,命丧土匪之手。如今娶月儿为媳,既是报恩,也是成全你们这对青梅竹马。”
她瞥了眼阿榆,眼中满是嫌恶,“更何况,你看看她,与那司遖不清不楚,还带着两个孩子,这样的女人,如何配进我师府大门?”
“母亲!我不是解释过了吗?那两个孩子不是她的!”师缡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榆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心中一阵刺痛。
她轻轻摇头,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师缡……我不能嫁给你.……”
深吸一口气,她强撑着转身面对涟月,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恨意,“但你也不能娶她!她简直不是人,不,她根本不是人!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妖女!”
“阿榆姑娘,你怎能为了得到师缡,就这样污蔑我?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捂着胸口,涟月泪水瞬间涌出,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
老夫人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恶狠狠地瞪向阿榆,“你才是妖女!自从你来了,就勾得我儿神魂颠倒。以前他对我言听计从,现在竟敢公然违抗长辈,甚至想抗旨!”
老夫人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师缡却仿佛只听到了阿榆那句“不能嫁给你”,整个人如遭雷击。他踉跄一步,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嫁我?我们都……”
我们都已私定了终身,如今你就要离弃了我吗?
阿榆别过脸,强忍着泪水,声音轻颤,“我就是不能嫁给你!但你也绝不能娶她!”
师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阿榆一眼,眼神坚定,“你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便骑上乌乌出了侯府,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老夫人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冷笑道,“就算你跑去皇宫又如何?圣谕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
阿榆站在原地,望着师缡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听闻府上两位小姐打起来,司遖带着两个孩子匆匆赶来,只见阿榆失魂落魄地站在涟月别院外,司遖瞧她没有外伤,仍焦急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榆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司遖要闯进涟月别院替她报仇,阿榆上前拉住他,“如今她不动我们,我们就不动她,就当是为了两个孩子,刚刚是我冲动了,是我主动跑去教训她……”
“阿榆,你不必忍她……”司遖心疼阿榆的隐忍。
“今日府上要筹办宴会,人多眼杂,你带孩子们去街上玩吧,这里我能应付。”
司遖有些犹豫,但看着阿榆坚决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赐婚圣旨还未到,府上锣鼓喧天,订婚宴已经开始筹备了。下人们要么忙着在厨房备菜,要么跑到各大官员家中派送请柬。
皇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铅云低垂,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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