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熺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竟渗出点点火红色的冰晶,那些冰晶快速生长,边缘的碎屑快速掉落,在血色阶面上融成水痕,映出她苍白的脸。更可怕的是,掌心内火红色的冰晶中,渐渐浮现出哥哥拓跋彦的身影。
拓跋彦被捆在九王府的刑柱上,现任王妃正用银鞭抽打着他的脊背。
“小贱人,你娘的命是本妃赏的!”王妃的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你哥哥偷了本妃的东珠?那就拿命来赔!”
“哥哥!”拓跋熺尖叫着扑过去。她看见哥哥背上的血痕已经凝结成冰,嘴唇乌青却仍在强撑:“小熺别怕……哥哥不疼……”王妃的银鞭再次落下,这次却抽在拓跋熺的手腕上。剧痛让她清醒几分,突然想起每次受罚时,哥哥都会把她护在身后:“小熺躲我后面,王妃要打便打我。”
“不!”
拓跋熺掌心的火红色冰晶突然暴涨,将整个幻境焚成火海。在这一刻,拓跋熺看见王妃的金步摇上沾着东珠,那枚东珠白里透着红,正是她去年在王妃的妆匣里见过的,是九王爷所赐,而哥哥手中的东珠白里透紫,是他们母亲的遗物!原来根本不是哥哥偷的,是王妃故意栽赃!
“哥哥,你是被冤枉的!”
拓跋熺哭着看向冰晶里的哥哥,掌心的火红冰晶突然变得温热。拓跋彦满是伤痕的身影在冰晶中露出笑容,和记忆里每次替她挡鞭子时的模样一模一样:“小熺最勇敢了,哥哥相信你能走出去。”
拓跋熺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火红色冰晶顺着指缝蔓延,烧出焦黑的痕迹。她望着冰晶里哥哥的身影,背上的鞭痕深可见骨,却仍在朝她笑:“小熺,别怕疼。”
“哥哥!”拓跋熺哭着扑过去,冰晶突然化作漫天星火,将整个幻境裹进火海。王妃的金步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东珠上的红纹却愈发刺眼,那是哥哥替她挡鞭时,血珠溅上去的。
“你胡说!哥哥没偷东珠!哥哥的东珠是母亲的遗物。”拓跋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王妃的身影在火海中扭曲。拓跋熺看见她眼底闪过慌乱,那抹慌乱与记忆里自己偷吃糖被抓住时的模样如出一辙。原来王妃也会怕,怕九王爷发现她苛待谪子,怕失去现在的荣华。
“哥哥,我信你。”拓跋熺轻轻抚过冰晶里哥哥的脸,“你说过,咱们要一起等到春天看桃花。”
幻境突然剧烈震颤。照心竹的叶片不再泛着暗红,而是透出温暖的青金色,每片叶子上都映着哥哥替她编草环的模样。拓跋熺的掌心不再渗出血色冰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嫩绿的竹叶,叶脉里流转着哥哥的声音:“小熺,你比哥哥勇敢。”
拓跋熺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在青金色的竹影里闪着微光。她低头看着掌心那片嫩绿的竹叶,叶脉里哥哥的声音还在轻轻回响,像是春风拂过九王府后园的桃花枝。
“杀了他,割下他的头颅……”
云慕仙双眸冰寒无光,指尖泛着青白,剑柄上缠着银白色的珍珠绳已是被冷汗浸透。锐利的剑尖抵在云慕凡的咽喉,整个嗔之阶的血色都在震颤。
“仙儿,动手!”
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直接钉进云慕仙的脑仁。
闪着寒光的剑刃在云慕凡咽喉处微微颤抖,血珠顺着剑锋滚落,在脖颈上绽放出妖异的花。云慕仙的睫毛上挂着冰晶,将眼前的景象染成一片模糊的红,这不是眼泪,是识海中那道冰寒声音在灼烧她的魂魄。
“他活,大荒生灵涂炭;他死,大荒苍生便活。”
云慕仙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力,剑尖又压进半分。云慕凡的颈间渗出细血珠,面庞却仍在笑,双目中没有丝毫的怨怼。
“心会疼吗?”
“不疼……”云慕仙沙哑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纸。
“心不疼便好,不过姐姐的手在抖,握剑的手要再紧些。”云慕凡的手指轻轻覆上她持剑的手背。
“姐姐的手,最稳了。”
识海中那声音突然尖啸起来:“还犹豫什么?他明显是在拖延!看他的眼睛,黑雾在翻涌!”
云慕仙的视线不受控地落向云慕凡的眼底。那里竟真的浮起黑雾,像被风吹散的墨,将他眼底的清泉染成浑浊的灰黑。她想起三天前在演武场,除魔联盟大长老将“除魔令”拍在案上,声音冰寒刺骨:“修真界的大劫将至,云慕凡是灾厄源头,若不斩草除根,势必会成为祸乱大荒的魔头。”
那时,云慕仙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痛苦地向着众位长老求情:“慕仙愿意配合除魔联盟的众位同道,待抓到云慕凡时,还请诸位长老不要痛下杀手,他毕竟是我弟弟……”
“你是北荒域的圣女,身负拯救苍生的责任。”除魔联盟大长老的声音像冰锥,“若因私念误了大事,整个北荒域,乃至整个大荒都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陪葬。”
此刻,云慕凡的血珠正渗出墨色,隐隐散发出一股难言的腐臭,在身体上蜿蜒成雾状的兽形。灵根有灵,那可怕的虚影是他体内被毁去的雾灵根,发自本能幻化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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