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周氏庄园书房内,周志远那句“哥陪你打到底”的余音尚未散去,空气里还残留着冰冷的决心与家族力量的共振。张晓云看着周志强依旧苍白的脸,以及他眼中那被愤怒和算计暂时压下的、属于两个孩子父亲的痛楚,心中终究是不忍。她放下茶杯,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志强,”她看向他,目光温和却复杂,“你和林妍,终究是夫妻一场。明儿和亮儿,是你们两个人的骨血,都十三岁了。真的…非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孩子已经懂事了,这…”
“二嫂!”周志远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张晓云的话。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同穿透迷雾的探照灯,直射过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这话说的,就是你心慈手软了。夫妻?”他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两个人隔着心,算计到了骨子里,一个图的是对方的家业,一个被逼到要背水一战,这还叫什么夫妻?情分早在她用‘缓兵之计’算计志强,用离婚和儿子要挟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自己亲手斩断了!她图的,从来就不是志强这个人,是我们周家兄弟拼出来的这片产业基业!” 他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提醒着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的根基。
周志远的话语像冰冷的钢筋,砸在厚重的橡木地板上,铿锵有力,不留半点温情的余地。周志强身体一震,眼中的最后一丝挣扎和犹豫,在二哥这斩钉截铁的剖析下,彻底熄灭了。是啊,十三岁的孩子,什么都懂了。林妍的行为,不仅伤害了他,更是在摧毁孩子们心中对“家”的最后幻想。张晓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不再言语。书房里的气氛,重新凝结成一块沉重的钢筋混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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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越。
林妍坐在南越公司她那间宽敞明亮的副总经理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忙的工地景象,塔吊林立,但此刻在她眼中却蒙上了一层灰败。一周了。整整一周,周志强杳无音信,如同人间蒸发。她打过去的电话,永远提示关机或无人接听。最初的得意和胜券在握,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烦躁和隐隐的不安所取代。
“躲?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林妍用力将手中的签字笔拍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戾气。“以为躲回上海,找周志远和张晓云撑腰,就能逼我就范?做梦!南越这块肥肉,我林家吃定了!离?好啊,谁怕谁!周志强,你以为离了婚,你就能保住南越?法律是讲夫妻共同财产的!至于明儿亮儿…”她眼中闪过一丝狠绝,“那是我的命根子,更是我最大的筹码!都十三岁了,法院也会尊重他们的意愿!周志强,你想都别想!两个儿子,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她刻意强调着孩子的年龄,仿佛这能增加她的胜算。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备注为“张律师”的号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律师,是我。准备一下离婚协议书的初稿,重点突出两点:第一,我要两个孩子的全部抚养权,强调孩子已满十周岁,意愿应被优先考虑;第二,南越建筑公司股权,按法律规定,我要一半!对,态度强硬一点!周志强现在躲着我,那就把压力甩过去!”
挂断电话,林妍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属于南越的在建楼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她仿佛已经看到周志强在分割协议上签字的狼狈样子,看到南越的半壁江山落入林家掌控的未来。至于那笔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张冰冷的境外银行卡,心中稍定。半年前,她还是启航集团总财务部主管时,利用职务之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集团一个大型海外基建项目的备用金里,分批次挪用了整整两千万人民币。这笔钱,早已通过复杂的渠道,安全地躺在了海外某银行的私人账户里。这是她的退路,也是她敢和周志强、和周家彻底撕破脸的底气之一。“养老钱?”她无声地嗤笑,“周志远坐拥千亿身家,会在乎这两千万?就算他知道了,为了启航的声誉,为了周家的脸面,他敢声张?多半只能哑巴吃黄连!有了这笔钱,就算离了婚,我林妍照样能过得风生水起!”
然而,林妍万万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后手,早已暴露在周家冰冷的视线之下,并且即将成为引爆这场战争的第一颗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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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周氏庄园。
周志强并没有像林妍猜测的那样,一直躲在庄园里舔舐伤口或等待援兵。在二哥周志远部署反击的第二天,他就在周健的陪同下,秘密搭乘最早的航班,飞回了南越。他的目标异常明确——周明和周亮,他那对十三岁的双胞胎儿子。
南越的家,早已没了家的味道。两个十三岁的少年,对父母之间持续数月的冰冷气氛感受得比年幼的孩子更加清晰和痛苦。周明变得更加沉默,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或看书,眼神里有着少年不该有的疏离和阴郁。周亮则用叛逆来武装自己,对父母的话爱搭不理,在学校也惹是生非。当周志强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疲惫和决绝出现在家门口时,两个孩子都愣了一下。周明眼神复杂地看着父亲,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周亮则直接别过脸去,冷哼了一声:“哟,大忙人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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