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束班笑史·石陀烧鬲记:一窑烟火,半世笑谈
自墨老定下“朴工守心”的规矩,宫束班上下便透着股“轴”劲儿,而石陀这小子,更是把这份“轴”混着少年人的毛躁,酿成了一坛笑料百出的酒。就说颛顼帝在位第十三年那回,部落要办秋祭,指定宫束班烧一套三足鬲——这差事本不算难,却让石陀搅得濮水河畔的工坊里,至今还飘着当年的笑声。
领命时的豪言:这鬲,我烧得比鼎还气派!
秋祭是颛顼时期的大事,要祭天地、祈丰年,用的器物马虎不得。墨老原想亲自上手,可前几日进山寻石崴了脚,正拄着木杖在工坊门口晒太阳,眯着眼看弟子们忙活。石陀见了,胸脯拍得像打鼓:“班主!您歇着!不就是一套鬲吗?我石陀保证烧得油光锃亮,三足稳稳当当,让族长见了直竖大拇指!”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可工坊里的师兄们听了,手里的活计都慢了半拍,你看我我看你,憋着笑。为啥?石陀这小子,手艺是真不差,就是性子急得像被火燎的马,上次烧祭祀用的陶豆,嫌窑温升得慢,愣是往火堆里塞了半捆柴,结果把豆柄烧得歪歪扭扭,活像个打蔫的狗尾巴草,最后还是大师兄连夜重做才救了场。
墨老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说:“鬲是炊器,三足要等高,口沿要平整,烧裂了、歪了,可是对神明不敬。”石陀梗着脖子:“您放心!我这次肯定慢!慢得像蜗牛爬!”说着还特意做了个慢吞吞的样子,双手往前挪,脚底下却差点绊倒旁边的陶瓮,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领了活计,石陀还真装了几天“稳重”。取土时蹲在河边捻了又捻,嘴里念念有词:“细腻如脂,无砂无粒……”;和泥时抡着木杵,一下是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滚到下巴都不擦,活像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河蚌;塑形时更是夸张,搬了块石头坐在陶轮旁,瞪着眼睛看那团泥随着轮子转,转得慢了还伸手拨一下,嘴里嘟囔:“别急,咱慢慢转,转圆了才好看……”
大师兄路过,瞅着他那模样,忍不住逗他:“石陀,你这是烧鬲呢,还是给泥团唱安神曲呢?”石陀头也不抬:“你懂啥?这叫‘以心驭泥’,班主教的!”话音刚落,手里的泥坯“啪嗒”一声掉在轮盘上,摔出个豁口。他“哎哟”一声,脸瞬间涨得通红,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烧窑前的折腾:三足鬲变成“歪脖子树”
好不容易把三只鬲的坯子做好了,石陀又犯了“憨病”。按规矩,陶坯要阴干七日,等水分慢慢散去,烧的时候才不容易裂。可他偏偏觉得“早烧早完事”,第四天就摸去看坯子,用指甲轻轻一按,坯子还软乎乎的。
“好像……也差不多了?”他挠挠头,眼珠一转,想出个“妙招”——把坯子搬到太阳底下晒!初秋的太阳虽不似盛夏毒辣,可晒在半干的陶坯上,就像把刚发芽的种子扔到火里。大师兄中午回来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三只鬲的坯子,一只晒得底儿朝天,一只口沿翘得像元宝,还有一只最绝,三足歪歪扭扭,活像被狂风刮过的歪脖子树。
“石陀!你是不是想让秋祭用歪脖子鬲敬神?”大师兄叉着腰,嗓门比烧窑的风箱还响。石陀蹲在地上,瞅着那堆“残次品”,眼圈红了:“我……我就是想快点烧好……”说着,突然“嗷”一嗓子哭了,不是小声抽噎,是张着嘴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比被抢了猎物的小狼崽还委屈。
墨老拄着拐杖过来,看了看晒坏的陶坯,又看了看哭得直打嗝的石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这可是稀罕事,墨老这辈子除了见着好器物,从没笑过。“你这小子,”他用拐杖敲了敲石陀的屁股,“烧鬲跟追姑娘一样,你急着上手,人家能乐意?”
石陀哽着嗓子:“那……那咋办啊?秋祭就剩五天了……”
“咋办?重做!”墨老蹲下来,捡起一块碎坯子,“你记着,陶土比你懂事,你急它就闹脾气,你顺着它,它才给你长脸。”
这回石陀不敢再耍小聪明了。重新取土、和泥、塑形,一步不敢差。夜里工坊里没人了,他还点着松明火把守着陶坯,一会儿摸摸干了没,一会儿对着坯子作揖:“鬲大哥,鬲二哥,鬲三哥,你们可得争点气,别再歪了……”那模样,被起夜的二师兄撞见,吓得以为工坊闹了鬼,差点把尿壶扔他头上。
烧窑时的“神操作”:柴火里混了辣椒面?
终于到了烧窑这天,石陀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墨老特意挪到窑边坐阵,指挥着他码坯、封窑、点火。起初一切顺利,窑烟袅袅,带着陶土特有的腥气,飘得老远。
可烧到后半程,石陀又不安分了。按规矩,烧陶分“文火”“武火”“焖火”三阶段,文火升温,武火定形,焖火出釉。他看着火苗“呼呼”往上窜,心里痒痒:“要是再旺点,是不是能烧得更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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