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图》编修录
第一场
时间:唐贞观十七年,秋,深夜
地点:太史局观星台偏殿(宫束班工坊)
人物:
- 李淳风:42岁,太史局令,青衫广袖,手持司天监铜尺,眉宇间凝着沉郁
- 王二憨:28岁,宫束班木工匠人,满脸木屑,左手攥着半截墨斗线
- 赵三愣:30岁,宫束班拓印匠人,指尖沾着朱砂,怀里揣着未干的麻纸
- 孙四夯:26岁,宫束班青铜匠人,肩上搭着擦工具的粗布,裤脚沾着铜绿
(偏殿烛火跳得厉害,墙上挂着半截《浑天仪图》,桌案上堆着《周易注》《天文志》,还有十几块刻到一半的桃木卦板。王二憨蹲在地上,正用墨斗在木板上弹线,线绳一松,“啪”地抽在手上,他疼得龇牙,又赶紧捂住嘴)
王二憨:(压低声音,揉着手)哎哟……李大人,这木板硬得跟铁似的,再刻下去,我这手怕是要废了——您说咱宫束班,本来是给陛下修宫门上的铜钉、给观星台做木架的,怎么突然要刻这些“谶语卦象”?
(李淳风从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指尖划过“贞观十三年,太白经天”的字样,没回头)
李淳风:二憨,你去年修玄武门铜环时,可记得那环上刻的“玄武镇厄”纹?
王二憨:记得啊!您说那纹路能挡邪祟,我刻得格外用心,连铜环内侧的细缝都磨平了。
李淳风:(转身,将竹简拍在桌案上)这《推背图》,便是天下的“铜环”。如今太白星三现于白昼,荧惑守心已逾三月,陛下昨夜召我入宫,说梦里见长安西市起大火,烧得漫天通红——这不是邪祟,是后世的劫数。
(赵三愣突然从麻纸堆里抬头,朱砂在鼻尖蹭了个红点,像只受惊的兔子)
赵三愣:大人,昨儿我拓印您画的“五星聚奎图”,拓到第三张时,纸突然破了个洞,正好在“宋”字上头!您说……这是不是啥兆头?
孙四夯:(把粗布往桌上一扔,瓮声瓮气)三愣你别瞎想!上次你拓《麟德历》,还说纸破在“七月”上,结果七月连雨都没下!咱宫束班都是实打实的匠人,哪懂这些“上天示警”的事儿?大人,要不您找司天监的博士来写?我们只会凿木头、铸铜器,写谶语跟让我用青铜锅煎药似的,不靠谱!
(李淳风走到孙四夯面前,指着他铸的那尊小青铜卦炉——炉身上刻着二十八宿,却把“角宿”的星点铸偏了半分)
李淳风:四夯,你铸这卦炉时,我让你按《步天歌》里的星位来,你偏说“差半分看不出来”。可你想想,天上的星差半分,地上的吉凶就差千里。这《推背图》,就是要把“差的半分”刻出来,让后世的人看见。
(王二憨挠挠头,把墨斗往腰上一别,起身走到桌案前,看着案上那句“日月当空,照临下土”)
王二憨:大人,我虽不懂谶语,但我知道“匠人做事,得留三分余地”。您让我们刻这些,是怕后世的人走了歪路,跟我修木门时,得在合页处留缝,免得木头受潮胀裂一个理儿?
(李淳风盯着王二憨满是老茧的手,突然笑了,那是入秋以来第一次笑)
李淳风:二憨,你这话,比司天监的博士说得还透。今夜先刻“第一象 甲子 乾卦”,二憨你刻卦象木板,三愣拓印卦辞,四夯铸青铜卦牌——记住,每一笔、每一道纹路,都不能差。这不是给陛下交差的活,是给百年后的人,留一扇“看未来”的门。
(赵三愣赶紧把沾着朱砂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拿起毛笔,刚蘸了墨,又停住)
赵三愣:大人,那卦辞里写“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我拓出来要是有人看不懂,以为是咱宫束班瞎写的,咋办?
李淳风:(走到观星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裹着星子的光涌进来)看不懂才好。就像你小时候看你爹拓碑,不懂碑上的“忠孝节义”,可等你长大了,修宫门时见着百姓给戍边的亲人送棉衣,自然就懂了。这《推背图》,不是给现在的人看的,是给未来那些“走岔路”的人,留个“回头的念想”。
(孙四夯扛起青铜工具箱,走到炉边,点燃了炭火,铜绿在火光里泛着暗芒)
孙四夯:行!大人既然这么说,咱宫束班就干!反正咱是憨货,不懂啥国运,只懂“匠人手里出真活”——您说刻啥,我就铸啥,哪怕将来这铜牌埋在土里,也得让它经得住百年风雨!
(王二憨重新蹲下身,墨斗线拉得笔直,“啪”地弹在木板上,一道黑痕像劈开夜色的光。赵三愣铺开麻纸,毛笔落下,“甲子”二字刚写一半,烛火突然明了三分,照得案上的《推背图》初稿,字里行间都透着冷意)
第二场
时间:半月后,冬,午后
地点:宫束班工坊后院(临时藏稿处)
人物:李淳风、王二憨、赵三愣、孙四夯,另有宫束班杂役小六子(16岁,抱着一摞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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