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伸向肉干的手,僵在了半空。艾斯挡在路飞身前,眼神冷得像戈尔波山深处的寒潭,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德里克身后的几个跟班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们能感觉到,这个戴帽子的家伙和那个看起来好欺负的橡胶小子完全不同,他是真的会动手,而且不好惹。
德里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权衡着利弊。在宿舍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动手,风险太大。他悻悻地收回手,恶狠狠地瞪了艾斯一眼,撂下句狠话:“哼,有种!训练场上等着瞧!看你能护他到几时!”说完,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冲突暂时化解,但梁子结得更深了。路飞浑然不觉,还在努力咀嚼着肉干,含糊不清地说:“艾斯,谢谢你!不过他要吃给他一点也行啊,玛琪诺姐姐寄了好多……”
艾斯没理他,转身走到一边,靠墙坐下,帽檐重新压低。林克默默地将剩下的肉干和饼干收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德里克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次日开始,新兵营的生活彻底步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正轨。卡普的“放养”变成了现实,他们再也没见过那位海军英雄的身影,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这77新兵营的角落。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雷打不动的、如同精密齿轮般运转的铁则训练。
黎明即地狱。天还未亮,尖锐的哨声便撕裂睡眠,十分钟内必须着装整齐、背包打好在操场集合完毕。迟到者,罚跑十圈起步。路飞几乎每天都是被艾斯从床上硬拽下来的,橡胶身体软得像摊泥,边跑边系扣子,狼狈不堪。艾斯动作迅捷,但脸色阴沉,对这种毫无意义的紧迫感充满厌恶。林克则强迫自己形成机械记忆,以最快速度完成一切。
晨练是体能的碾压。不再是简单的跑步,而是负重越野、攀爬绳网、泥地匍匐、团队扛圆木……教官的吼叫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个人疲惫的神经上。“快点!废物!没吃饭吗!”“那个橡胶小子!你的手是装饰品吗?抓紧绳子!”“波特卡斯!低着头干什么?看前面!”汗水、泥浆混合在一起,肌肉酸胀到麻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路飞的橡胶体质在耐力和抗冲击上有优势,但缺乏爆发力和精准控制,常常成为被重点“关照”的对象。艾斯力量强悍,却因抵触情绪而动作僵硬,屡屡被罚。林克身体最弱,全凭意志力和在戈尔波山磨砺出的韧性硬撑,每次训练结束都几乎虚脱。
上午是纪律的熔炉。队列训练,站军姿,转向,步伐……要求绝对整齐划一,毫厘不差。烈日下,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汗水流进眼睛不能擦,蚊虫叮咬不能动,稍有晃动便是教官劈头盖脸的斥责和额外的体能惩罚。路飞简直要疯了,橡胶身体总是忍不住扭动,被罚得最多。艾斯紧咬着牙关,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用沉默对抗着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束缚。林克则努力放空大脑,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和平衡上,把这当成一种对身体极限控制力的修炼。
下午是技巧的捶打。军体拳、匕首操、刺枪术……教官分解每一个动作,要求力量、速度、角度完美统一。对练时,德里克等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下重手,但总是在规则边缘用阴招:假动作欺骗、碰撞时暗肘、倒地时压人……路飞常常因鲁莽而中计,被打得晕头转向。艾斯怒火中烧,几次险些失控下重手反击,都被林克用眼神强行制止。林克自己则依靠逐渐清晰的“预感”和灵活步法,尽量周旋,但力量差距让他依旧吃亏。
夜晚还有文化课的折磨。海军条例、世界政府法律、航海常识、敌舰识别……对于讨厌束缚的路飞和只信奉拳头的艾斯来说,这比体能训练更痛苦。路飞听着听着就能睡着,口水流一桌子。艾斯则根本听不进去,眼神飘忽,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有林克,强打着精神,认真记录,将这些知识视为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必备工具。
每一天都像是在重复同一种酷刑。汗水浸透了军装,又被体温和烈日烤干,留下白色的盐渍。肌肉无时无刻不在酸痛,脚底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结成厚茧。精神更是饱受煎熬,身体的疲惫、纪律的压抑、同伴的敌意、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三人。
然而,在这极致的压榨下,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路飞虽然依旧毛毛躁躁,但在无数次被罚后,橡胶身体开始本能地学习控制,尤其是在队列和军姿中,他不得不努力抑制那种随意的弹性,强迫自己“定型”。他的耐力在恐怖的训练量下进一步提升。
艾斯的沉默不再是单纯的抗拒,而多了一丝隐忍和观察。他开始意识到,纯粹的力量在军队的协同面前有时会显得笨拙。他依旧痛恨条例,但不得不承认,那些格斗技巧的发力方式,确实比野路子更高效。他偷偷地模仿、调整,将火焰能力压抑在心底,专注于锤炼纯粹的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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