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派出的“影卫”铩羽而归,非但没能伤到杨过分毫,反而折损数名好手,这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夜之间在临安某些隐秘的圈子里传开。相府内,贾似道摔碎了心爱的玉壶春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越发确信,那姓张的师徒,是他掌控朝局、甚至身家性命的巨大威胁!硬碰不行,暗杀无效,这让他如坐针毡,只得暂时按兵不动,另寻他法。临安城的表面,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西湖水榭中,张晋看着正在庭院中演练剑法的杨过。玄铁重剑在杨过手中呼啸生风,大开大阖,势大力沉,每一剑都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威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意境,已被他领悟得七七八八。然而,张晋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看出,杨过的身法,虽因内力深厚、轻功基础不俗而远超常人,但与其重剑的配合,仍显滞涩。重剑威力无匹,但消耗极大,若遇群战或需游斗之时,缺乏一门顶尖的轻身功法与之配合,难免会陷入“打不到人”或“力竭被动”的窘境。自己的《太玄逍遥步》固然神妙,但融合了《阴阳混沌诀》的至高理念,意境过于飘渺超脱,与杨过此刻刚猛沉凝、一往无前的重剑剑意并非完全同路,强行修炼,事倍功半,短期内难以见效。
“过儿,停下。”张晋出声唤道。
杨过收剑而立,气息微喘,额角见汗,恭敬道:“师父,有何指点?”
张晋走到院中,随手拾起一根树枝,道:“你重剑已成,刚猛有余,然灵动不足。若遇轻功极高、游斗缠战之敌,或陷千军万马重围,你待如何?”
杨过略一沉吟,坦然道:“弟子亦知此弊。唯有以力破巧,或凭内力硬抗,但确非长久之计。”
“力不可久,刚不可守。”张晋淡淡道,“你之剑道,在于‘重’与‘拙’,但身法,却需‘轻’与‘巧’。这不是矛盾,而是互补。好比巨象冲锋,势不可挡,但若这巨象还能如灵狐般转折,如飞鸟般腾挪,其威何如?”
杨过眼睛一亮:“师父的意思是……”
张晋微微一笑,手中树枝随意在地上划动起来,步法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合某种玄奥韵律,身形飘忽不定,如风中柳絮,水中游鱼,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难以捕捉的感觉。
“我有一门步法,名为《凌波微步》。此步法按伏羲六十四卦方位而行,精妙异常,习者不仅可避敌锋芒,更能在闪避间积蓄内力,步履愈快,内力愈长。其性灵动变幻,正可补你重剑之拙,让你在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面对高手缠斗亦能进退自如。”
杨过看得目眩神迷,他见识过师父那神鬼莫测的《太玄逍遥步》,本以为那已是轻功极致,没想到还有如此精妙且似乎更适合自己当前阶段的步法!
“请师父传授!”杨过激动地躬身请求。
张晋点头:“《凌波微步》重悟性,需明易经卦象之理。你天性聪颖,悟性极高,学之不难。” 当下,他便将《凌波微步》的步法口诀、卦象方位一一详细讲解给杨过听。
杨过凝神静听,他本就聪明绝顶,虽不喜繁琐文墨,但对这种蕴含天地至理的武学却有着天生的领悟力。加之他内力深厚,根基扎实,理解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讲解完毕,张晋道:“你且自行练习,若有不明,再问我。”
杨过依言,在水榭庭院中,按照卦象方位,一步步演练起来。初时步伐生涩,时常踏错方位,身形踉跄,显得有些滑稽。但他心志坚韧,毫不气馁,一遍遍反复练习,用心体会步法与内力运转的契合。
张晋在一旁负手观看,偶尔出声指点一二:“坎位转离位,气走足少阴……对,便是如此。”“履卦踏稳,内力自生……”
不过半日功夫,杨过已能将六十四卦基础步法连贯走完,虽远未达到精熟之境,但身形已明显轻盈灵动了许多,进退转折间,已初具“凌波微步”的雏形,不再像之前那般仅凭内力硬冲硬闯。
休息时,杨过兴奋道:“师父,这步法果然神妙!弟子感觉步履之间,内力竟有增长之势,与重剑的沉猛相辅相成!”
张晋颔首:“你能明此理,便算入门了。此法练至精熟,天下能追上你的人便不多了。配合你的重剑,刚柔并济,方显威力。”
接下来的几日,杨过除了日常修炼内功剑法,便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凌波微步》的练习中。他日夜不辍,在水榭、在湖畔、甚至夜深人静时在临安城的屋顶上穿梭演练,身形越来越快,步法越来越娴熟,与玄铁重剑的配合也越发默契。原本略显笨重的重剑,在灵动步法的加持下,仿佛活了过来,攻势更加变幻莫测,守势亦能借力卸力,威力倍增!
这一日黄昏,张晋将杨过唤至身边,道:“步法已有小成,需实战磨练。贾似道老贼近日虽龟缩不出,但其党羽仍在活动。今夜,你便去‘拜访’一下那位掌管京畿治安、却与贾似道过往甚密、屡次为难军机稽查司的巡城司都指挥使,王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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