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
帝辛脸上的狂热与满足,在目睹最后一个求情的官员被套上枷锁后,达到了顶峰。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痛快!痛快至极!”
他转身,用力抱住苏妲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爱妃,这江山,是孤的!孤说的才算!”
苏妲己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音轻柔地回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江山,自然永远是大王的。”
这句恭维,让帝辛彻底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被背叛的疑虑。
他现在坚信,满朝文武,皆不可信。宗亲贵族,皆有私心。唯有怀里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才是他唯一的同路人。
“爱妃说得对!他们都是孤的臣子!”帝辛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既然是臣子,就该有臣子的样子。不听话的,孤就换掉!全都换掉!”
看着帝辛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苏妲己知道,她的第一步棋,已经稳了。
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大火,已经将朝堂上盘根错节的旧势力,烧得七零八落。
接下来,就是在这片焦土之上,种上她想要的种子了。
帝辛在观星台上发泄了许久,才带着满身的酒气和快意,拉着苏妲己回了龙德殿。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朝歌城都笼罩在一片血色的阴云之下。
督查司,这个原本只是为了丈量田亩而设立的临时机构,此刻,却成了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亚相比干,这位曾经德高望重,连走路都带着儒雅之风的王叔,如今,却成了朝歌城里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
他每日天不亮就坐镇督查司大牢,亲自审问。
没有严刑拷打,没有辱骂威胁。
他只是将帝辛赐予的王剑,放在审讯桌上,然后平静地看着堂下那些曾经的同僚、宗亲,甚至是门生。
“说吧,为何要为姬昌求情?背后,可还有人指使?”
他声音不大,却比任何酷刑都让人胆寒。
第一日,镇远伯在狱中用头撞墙,血溅三尺。
第二日,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在画押之后,双双吞金自尽。
第三日,首相商容一夜白头,对着审讯他的比干,只说了一句“成汤江山,毁于我手”,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比干只是冷漠地命人将他抬下去医治,然后,喊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他像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人王的意志,清洗着他眼中所有“不忠”的臣子。
一时间,整个朝歌官场,人人自危。
无数官员托病在家,不敢上朝。曾经车水马龙的王公贵族府邸,如今门可罗雀。
整个大商的朝堂,几乎陷入了停摆。
龙德殿,偏殿内。
苏妲己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新送来的兰花。
王贵人站在一旁,脸色煞白,这几日,她连觉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那些官员被锁上枷锁,拖进大牢的场景。
“主子,外面……外面都传疯了。”她的声音都在抖,“都说亚相大人疯了,他这是要把朝堂上的大臣,全都杀光啊!”
“再这么下去,国将不国了!”
苏妲己剪下一片多余的叶子,头也不抬地问:“是吗?我怎么觉得,这朝歌城的天,比以前更蓝了呢?”
“姐姐说得对!”胡喜媚在一旁啃着一只烧鸡,含糊不清地附和,“这几天的御膳房送来的菜,都比以前好吃!肉都多了好几块!”
王贵人:“……”
她觉得跟这主仆二人,完全无法沟通。
苏妲己放下剪刀,用丝帕擦了擦手,淡淡地说道:“园子大了,杂草多了,总要清理清理。不然,哪有地方给新花生长呢?”
她看向殿外,对刘全吩咐道:“去,传本宫懿旨,宣亚相比干,来龙德殿见我。”
“啊?”刘全和王贵人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宣比干入宫?还是不通过大王,直接以贵人的名义?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今的比干,手握王剑,权势滔天,连首相都敢抓,他会听一个后宫贵人的?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苏妲己的眼神,平静无波。
刘全一个激灵,立刻跪下:“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
他心中却在打鼓,要是亚相不来,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了。
……
一个时辰后,督查司。
比干刚刚审完一名宗亲伯爵,看着对方涕泪横流地在罪状上按下手印,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就在这时,刘全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尖着嗓子宣道:“苏贵人懿旨,宣亚相比干,即刻前往龙德殿觐见。”
整个审讯堂,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校尉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比干。
一个后宫的贵妃,竟敢直接对如今权势熏天的亚相下令?
比干抬起头,那双深陷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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