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的书房内,闻仲伫立窗前,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他身后的吉立和余庆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能感觉到,师尊身上那股征伐沙场的铁血煞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深沉。
“师尊,那妖……苏贵人欺人太甚!”吉立终究是年轻,忍不住开口,“她这是把您当刀使,还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您的头上!”
“是啊师尊!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余庆也愤愤不平。
闻仲缓缓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静。
“你们错了。”
吉立和余庆都愣住了。
“那永安侯,该不该杀?”闻仲问道。
“该……该杀!他结党营私,阻挠新政,是国之蛀虫!”吉立下意识地回答。
“那科举,该不该推行?”
“当然该!此法若成,必能为我大商注入新鲜血液,乃万世之功!”
闻仲点了点头,“既然都是对的,那她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他走到桌案前,重新拿起那支笔。
“我输了,输在不如她心狠,不如她看得透彻。”
“但科举这件事,没有输。”
他看着两个弟子,沉声道:“传我命令,从今日起,太师府全力配合督查司,将朝歌城里所有阳奉阴违,试图阻挠科举的世家、权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揪出来!”
“我闻仲,背得起这口锅。”
“但既然背了,这锅里的菜,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炒!”
他目光灼灼,原本的些许颓然一扫而空。
“她要的是结果,我要的是过程。我便要借她的势,行我的道!我要让这第一届科举,办得公-公正正,明明白白!让天下寒门都知道,我闻仲,不是屠夫,是他们的主考官!”
……
龙德殿,偏殿。
殿内的气氛与太师府的肃杀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好!好啊!”
帝辛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比干的剑,闻仲的名!一个王叔的人头,就让朝歌城里那些嗡嗡叫的苍蝇全都闭上了嘴!”
他走到苏妲己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爱妃,你的计策,比孤的十万大军还好用!现在,孤感觉整个大商,都牢牢地攥在了孤的手里!”
苏妲己慵懒地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大王,这只是清扫了庭院里的垃圾。真正的盛宴,还没开始呢。”
一旁的胡喜媚啃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地问:“姐姐,什么盛宴?有那个王叔的肉好吃吗?听说他胖得流油,烤起来肯定很香。”
“噗——”
刚刚被刘全掐人中救醒,正在喝水顺气的王贵人,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完成了她今天的第九次昏厥。
刘全见怪不怪,熟练地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把王贵人抬到角落里去“散热”。
苏妲己笑着捏了捏胡喜媚的脸蛋,“傻喜儿,那种老油肉,又酸又臭,怎么能吃?”
她看向帝辛,柔声道:“大王,既然道路已经铺平,也是时候让天下人都知道,您的恩典,究竟是什么了。”
帝辛精神一振,“爱妃是说……”
“明日早朝,大王可正式下旨。就定在来年秋收之后,举行我大商第一届恩科大典。让天下所有读书人,都有一年的时间准备。”
“让他们知道,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就在眼前!”
帝辛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好!就依爱妃所言!”
他现在对苏妲己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魏安!”
“奴才在!”
“传旨!明日大朝会,所有在朝歌的官员,无论品阶,都必须到场!孤,有天大的事要宣布!”
帝辛看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来年秋天,天下英才尽入他彀中的盛况。
他没有注意到,他怀里的苏妲己,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棋盘,已经摆好。
接下来,就看那些天上的棋手,要如何落子了。
……
三十三重天外,混沌深处。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永恒的虚无和流淌的大道法则。
一座古朴、苍茫的宫殿,亘古不变地矗立在此。
紫霄宫。
今日,这座万古寂静的宫殿,却迎来了一群尊贵到无法形容的客人。
宫殿正中,六个蒲团之上,端坐着六道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让大罗金仙都要颤抖的气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等同于“道”。
天道圣人!
东边首位,一个面容威严,神情冷峻的中年道人,正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
此刻,他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整个紫霄宫的温度,都因他的怒火而下降了不知多少。
“师兄!师姐!两位道友!”
元始天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那人间的变数,已经无法无天!她蛊惑人王,败坏天命,如今更是害了我教金仙玉鼎,连真灵都未曾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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