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木,范闲立于紫檀木桌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桌沿,眉头拧成一道深痕。“父亲,这婚事我绝不能应。”他声音坚定,目光直直望向端坐椅上的范建,“我既已心有所属,怎能再娶旁人?”
范建放下手中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抬眼看向儿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与不容置喙:“范闲,这不是寻常的世家联姻,是陛下亲赐的婚,没人能更改。”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林婉儿是长公主之女,身份尊贵,更重要的是,你若应下这门亲事,将来才能名正言顺接手你娘叶轻眉留下的内库。那是你娘一生的心血,你难道要拱手让人?”
“内库也好,权势也罢,我都不在乎。”范闲语气更沉,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在庆庙,手持鸡腿、眼眸清亮的姑娘,心跳骤然快了几分,“我心里的人,是我真心想共度一生的,我不能负她。”
范建闻言,身子微微前倾,追问:“哦?那你倒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家世如何?品性怎样?”
范闲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只知道那姑娘拿着鸡腿,模样娇俏,连名字都未曾问起,更别提家世背景了。见他这副模样,范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连人家的底细都不清楚,就说什么真心相待?范闲,别意气用事,这门婚事,你必须应下。”范闲紧抿着唇,没有再反驳,可心里的抵触却丝毫未减。
与此同时,林府的庭院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叶灵儿坐在石凳上,看着身旁静静赏花的林婉儿,满是不解地开口:“婉儿,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愿嫁给那个传闻中粗鄙不堪、丑陋可怖的范闲吗?怎么这才几天,就改变主意了?”
林婉儿指尖轻轻拂过花瓣,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声音轻柔:“灵儿,我前些日子在庆庙见过范闲了。他根本不像传言里说的那样,反而剑眉星目,说话温文尔雅,是个很正直的人。”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过,他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未婚妻。”
叶灵儿眼睛一亮,凑上前追问:“真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就见了一面,你就愿意嫁给他了?我倒真想见见,能让你这么快改变想法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婉儿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叶灵儿:“有了,我可以求靖王世子李泓成开一场宴席,邀请范闲前来。到时候我们乔装成丫鬟,去看看他在宴席上的表现,不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叶灵儿一听,立刻点头赞同,满心期待着宴席的到来。
另一边,范府的偏院热闹非凡。范思辙站在院子中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眼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几个打手,又看了看站在范闲身后、面无表情的两个护卫,心里五味杂陈。刚才他还想着让打手教训一下范闲,可没成想,这两个护卫出手利落,三两下就把他请的人收拾了,更让他气闷的是,那些打手还直接把他供了出来。
“哥,这……这都是误会,我就是想跟你闹着玩。”范思辙搓着手,极力狡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范闲。
范闲靠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闹着玩?用打手跟我闹着玩?范思辙,你这玩法可真特别。”
范思辙见范闲没有动怒的迹象,连忙赔笑道:“哥,我知道错了。要不这样,我请你去一石居吃顿好的,就当给你赔罪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范闲看着他那副讨好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出门,刚走没多远,范闲的目光突然被街边一个小摊吸引。只见摊位上摆着一摞书,封面上赫然写着“红楼梦”三个大字。他瞳孔骤缩,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本书翻看,里面的内容竟然和他之前抄录的一模一样。
“这书是谁写的?怎么会在这里售卖?”范闲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看向摊主。
摊主刚要开口,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转身就想跑。范闲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在城外见过的王启年。“想跑?”范闲话音刚落,身旁的文小禾身形一闪,凭借着高超的轻功,瞬间就拦住了王启年,将他反手按在地上。
王启年被按得动弹不得,只好苦着脸求饶:“范大人,饶了我吧。我就是看这书受欢迎,才抄录了一些售卖,我愿意把赚来的利润分您一半,不,三分之二!”
范闲蹲下身,看着他,语气平静:“利润我不在乎。我问你,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滕梓荆的家人在哪里?”
王启年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滕梓荆?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不过他的家人……我得仔细找找,毕竟时间有点久了,不好查。”
“他在说谎。”文小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王启年,“刚才他听到滕梓荆的名字时,眼神明显变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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