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正厅的晨光里,熏香漫过雕花窗棂,将空气中的拘谨悄悄化开。范建端坐主位,手中茶盏的热气氤氲了眉眼,看向文小禾的目光却没了往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审视后的郑重。柳如玉坐在侧位,指尖摩挲着锦帕,视线落在文小禾身上时,也少了此前的冷淡,多了些温和。
自靖王府一战,文小禾九品上的实力传遍京都,连带她那位可能是大宗师的师父李致远,成了各方势力不敢轻视的存在。范建夫妇心里门儿清——一个九品高手已是世家争抢的香饽饽,更何况文小禾背后还站着与儋州范家早有合作的李致远。这般人物,范家不仅要拉拢,更要牢牢绑在身边。
“文公子,此前府中多有怠慢,还望莫怪。”柳如玉率先开口,语气比往日柔和了不少,“你护着范闲在京都站稳脚跟,范家记着这份情。往后在府里,不必拘束,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跟我说。”
文小禾微微躬身,声音依旧沉稳:“夫人客气了,保护范闲是我的本分。”
“本分之外,还有情谊。”范建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师父李致远先生与我范家素有往来,你又与范闲一同长大,算起来,咱们早就是一家人。我听说你不仅武艺高强,平日里还常与若若探讨诗书,文采也颇为出众?”
文小禾点头:“不过是闲暇时交流,谈不上出众。”
“不必过谦。”范建笑了笑,话锋一转,“若若这孩子,自小就有主见,这些日子总跟我提起你,言语间满是认可。我这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也替她高兴。”
这话让厅内气氛多了几分微妙。柳如玉看向范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望向文小禾,目光里多了几分满意——这般文武双全、背景可靠的年轻人,配自家女儿再合适不过。
几日后,范建特意将范若若叫到书房。窗外竹影摇曳,落在摊开的诗卷上,添了几分雅致。范建看着女儿,语气温和却带着认真:“若若,你跟文小禾相处这么久,爹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范若若脸颊瞬间泛红,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爹,文公子品性端正,才华与武艺都好,我……我很敬佩他,也喜欢他。”
见女儿坦诚,范建心中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拍了拍范若若的肩膀:“爹不是顽固之人,也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意。若是你真喜欢她,爹便给你们搭个桥。今年科举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已打听清楚,文小禾有意参加。”
范若若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有些担忧:“可科举不只是看才华。”
“这点你放心。”范建打断她,语气笃定,“文小禾有真才实学,再加上我这个户部侍郎帮衬,只要他敢去考,必中进士。”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儿泛红的脸颊上:“等他金榜题名,有了功名在身,我便以范家名义,正式将你许配给他。这不是为难他,是给他机会,也给你们的将来一个保障。”
范若若心中感动,轻声道:“谢谢爹。”
没过几日,范建再次召见文小禾。书房内,他将一杯热茶推到文小禾面前,开门见山:“文公子,若若喜欢你,你对她也有心意,这点我看得出来。今年科举,我希望你能参加,只要你中了进士,我便将若若许配给你。”
文小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随即涌上狂喜。他向来是直性子,不懂怎么哄女孩子,能得范若若青睐,还能得到范家认可,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他压着心头的激动,声音微微发颤:“大人,我……我愿意!只是科举之事,我想凭自己的本事,您的帮衬,我心领了。”
“好!有骨气!”范建眼中闪过赞赏,“我只帮你扫清报名、审查的障碍,考场之上,全看你的真本事。我等着看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文小禾躬身行礼,心中满是憧憬——往后不仅能护着范闲,还能与喜欢的人相守,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温暖。
而另一边,范闲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得知文小禾与妹妹的事,他总觉得自家的小白菜被拱了,可转念一想,文小禾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兄弟,品性可靠,武艺高强,姐姐跟着他,定然不会受委屈。这般想着,心里的别扭才渐渐消散。
这日,范闲想起林婉儿的痨病,特意让人熬了药,打算送去郡主府。文小禾担心他的安全,主动提出陪同。两人趁着暮色,悄悄翻进了郡主府的后院。
林婉儿正在院内赏花,见范闲突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涌上欢喜,快步走上前:“范闲,你怎么来了?这般翻墙进来,若是被人看到,多不好。”
“我担心你的身子,给你送药来了。”范闲将药碗递过去,目光落在她略带苍白的脸颊上,满是关切。林婉儿接过药碗,小口喝着,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旁的叶灵儿见状,笑着打趣:“你们俩别光顾着说话,文小禾,上次靖王府一战我还没看够,不如咱们比划比划?”文小禾闻言,也不推辞,跟着叶灵儿走到空地上,两人切磋起来,院子里顿时响起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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