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铙山议事台。
与上次九部同心时的祥和不同,今日的议事台被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九根图腾石柱旁,站满了建宁九部的族人,他们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地盯着议事台下方——那里,三千名温州女子军整齐地排列在山道上,黑马静立,骑士们手持长枪,玄色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头盔上的银色徽章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将整个议事台围得水泄不通。
濉渊穿着一身玄色披风,腰间悬挂着“闽源令”,手持青铜长剑,独自站在议事台中央的莲座旁。他的身后,是九位神色凝重的部落首领;他的面前,是缓缓走上议事台的妫含。
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濉渊心中暗自惊叹。她身着一袭银色铠甲,铠甲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腰间别着一把银色短枪,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凌厉的下颌。她的眉眼清冷,眼神如寒潭般深邃,明明是女子的容颜,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仿佛她不是来谈判的将领,而是统御万物的君主。
妫含走到议事台中央,与濉渊相隔三步而立。她的目光扫过濉渊,扫过身后的九部首领,最后落在中央的莲座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濉渊盟主,久仰大名。建宁九部同心抗匪的事迹,我在闽中郡便已听闻,果然名不虚传。”
她的声音清脆却沉稳,没有丝毫刻意的威严,却让议事台上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濉渊握紧手中的长剑,语气平静:“妫含首领,你不远千里带着三千铁骑来到建宁,所谓的‘和平接纳’,究竟是什么意思?”
妫含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身后的一名女兵递上一卷羊皮地图。她将地图摊开在议事台的石桌上,手指指向地图上的建宁:“濉渊盟主,你看,这是建宁,这是闽中郡,这是整个闽地,西面就是楚国,如今楚地盗匪横行,许多部落都因势单力薄,被盗匪洗劫一空,族人流离失所。而建宁,虽有九部同心,却终究地处偏僻,物产虽丰,却无足够的力量抵御大规模的外敌。”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我温州女子军,是为守护闽中郡而生。我们有先进的兵器,有严明的纪律,有足够的力量抵御盗匪,保护百姓。所谓‘和平接纳’,便是让建宁加入闽中郡,成为闽中郡的一部分。你们依旧可以保留九部的建制,依旧可以执掌‘五子’物产,依旧可以守护这片土地——唯一的不同,是你们将拥有更强大的后盾,再也不必担心外敌入侵,再也不必担心族人挨饿受冻。”
“说得好听!”黄烈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弯刀直指妫含,“说到底,你就是想吞并建宁,让我们成为你们的附庸!我们建宁人,世代守护这片土地,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妫含的目光落在黄烈身上,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黄坊首领,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来了上万名盗匪,带着比我们更强大的兵器,建宁九部,能抵挡得住吗?到那时,你们的弯刀,你们的铁器,你们的竹箭,都将不堪一击,你们的族人,你们的‘五子’,你们世代守护的土地,都将毁于一旦。”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征服,是为了守护。我可以向你保证,温州女子军绝不会掠夺建宁的物产,绝不会伤害建宁的族人,更不会剥夺你们的权力。我们只会为你们提供保护,提供帮助,让建宁变得更加强大,让九部族人过得更加安稳。”
濉渊沉默着,目光落在羊皮地图上——他从未见过如此详尽的地图,上面不仅标注了建宁的每一条溪流、每一座山峰,还标注了山外的部落、商路和盗匪的聚集地。他知道,妫含说的是实话——建宁虽暂时安宁,却终究势单力薄,一旦遇到大规模的外敌,九部的同心,或许真的不堪一击。
“盟主,不能信她!”濉风急声道,“她们不过是想借着‘守护’的名义,夺走我们的建宁!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屈服!”
“是啊,盟主!我们与她们拼了!”均庭也附和道,手中的铁剑握得死紧。
妫含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建宁族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抬手,从腰间取下一把短枪,轻轻放在石桌上——那是一把乌黑的短枪,枪身光滑,枪口泛着冷光,与建宁的铁器截然不同。
“濉渊盟主,我知道你们不信。”她的语气缓和下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真诚,“这是我们温州的兵器,名为‘枪’。它的威力,比你们的铁剑强十倍,比你们的弓箭强百倍。我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威力,也可以让你们看看,我们温州女子军,究竟是不是你们的敌人。”
她说完,转身对身后的女兵吩咐了几句。很快,两名女兵抬着一块碗口粗的青石板,放在议事台下方的空地上。妫含拿起石桌上的枪,对准青石板,手指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那块坚硬的青石板竟被瞬间击穿,留下一个整齐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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