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她就给娘家那边打了电话。
娘家的侄子一听,二话不说,还叫来了几个道上混的朋友。
十来个大汉,黑压压一片,直奔陈富贵家讨说法去了。
警察那边说了,案子还没办结,得抓到陈真超才能确认人是不是他杀的。
目前来看,刘小燕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韩大丫心里跟明镜似的,百分百就是陈真超干的!
为啥?
因为她儿子韩刚每次回来孝敬她的钱,里头有一大半,都是从陈真超那儿弄来的!
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韩大丫等不及了。
她想着,趁自己还有口气在,不如直接找陈真超的爹娘,让他们给自己儿子偿命!
韩大丫没让娘家人真动手,只是叫他们来撑个场子。
她盘算得明白:一个拄拐的老头、一个瘫床的老太,还用得着动手?
陈富贵这个月轮到大儿子家照顾。
陈真洋来送早饭向来不早,一天也就十一点来送一次,一次吃两顿。
屎尿也是送饭时候再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护工会烦的原因,每次护工接手过来,老头身上那个味道...
一伙人来时都九点多了,屋里就老两口。
结果还没等韩大丫动手,她只是叉着腰站在堂屋门口喊了句:
“你们养了个杀人犯儿子!”
陈富贵当场就捂着胸口栽倒在炕沿。
老头子本来因为老六的事整宿没合眼,被这一激直接犯了病。
韩大丫刚要冲上去扇耳光,陈娟和陈芳夫妻俩正巧赶到。
姐妹俩天没亮就被警察叫去问话,安顿好孩子就急着往老宅赶。
大女儿扑上去护住老爹,三女儿挡在老太太身前。
韩大丫的巴掌结结实实扇在陈娟脸上,见打不着老头,抄起布鞋就往赵桂花身上抽。
两个女婿被壮汉们拦着,动弹不得。
三女婿何志远拼命挣开,连滚带爬跑出去喊人。
邻居们瞧见院里那群凶神恶煞的汉子,谁敢上前?
倒是有机灵的偷偷报了警,又跑去喊村长。
等警察把人带走时,陈富贵在送医路上人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韩大丫没了儿子儿媳,孙子也成了痴傻,这场孽债谁摊上都得疯。
陈姗姗疼得冷汗直冒,被王云扶着躺到空病床上。
二姑陈真真这时才气喘吁吁推门进来。
陈真海他们当时过来的着急,忘记接她一起过来。
路面结冰,路上出租车都没几辆。
后面是来吃午饭的纪明,看她站在门口一脸焦急拦车,载她赶过来的。
纪明没有跟着陈真真一起上楼。
他看着她进了住院楼,就掉转车头开回临城了。
还有工作要忙...
病房里的情况,陈真真一进门就看清了。
她眼圈一红,径直走向病床上盖着白布的地方。
直到掀开白布露出里面已经凉透了的逝者,才哭出声。
“爹~”
一直缩在角落、神情恍惚、像哑巴一样的赵桂花,这时却拄着拐棍,慢慢走到了二儿子陈真海身边。
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陈真海的手臂,抬起头看着他。
陈真海不知道老娘这是怎么了,但还是弯下腰,轻声叫了声:“娘。”
“二海,”
赵桂花开口了,眼神清明,吐字清晰,直直地盯着他,
“这几十年,爹娘对不住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看着你们一家过得挺好,娘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你能原谅娘吗?”
陈真海能说什么呢?
“娘,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
他就算以前心里有过怨气,可看着已经僵硬的老父亲,那点气也早就散了。
赵桂花抓着他手臂的手紧了紧,笑着点了点头,还带着点慈爱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她转向了大女儿陈娟和三女儿陈芳那边。
陈娟赶紧微微弯下腰,扶住她。
赵桂花的手,在大女儿和三女儿那被打肿的脸上方来回移动,却没有真的碰上去,眼里都是心疼。
“大娟儿,”
她对着大女儿说,
“打小就你没念几年书,家里头,就数你跟你二哥干的农活最多,受的累最多。爹娘也对不住你啊!把你生下来,在娘家就当牛做马,结果到了婆家...”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在场人包括徐建国,都懂。
陈娟眼里含着泪,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摇了摇头:
“娘,没事儿,我们至少平平安安长大了,这就挺知足了。”
赵桂花拍了拍大女儿的手,又转向三女儿陈芳:
“芳啊,虽说你比你几个姐姐哥哥少干了不少农活和家务,可自从有了老六,娘就把你全扔给你大姐二姐她们带了,没顾上管你,娘也跟你说声对不起。”
“没有的事,姐姐们都挺疼我的。”陈芳回道。
赵桂花点了点头:“虽说你嫁人后,日子过得也就那样,但总归比你两个姐姐嫁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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