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结冰的护城河时,剑铭闻到了风中的血腥味。不是灵蛊腐蚀的腥甜,也不是冻土下腐叶的霉味,是带着铁锈气的、鲜活的人血 —— 南京城外的空气里,每一口呼吸都裹着这样的味道,像一张湿冷的网,缠得人胸口发闷。
龙战走在最前面,新铸的长枪斜挎在背后,陨铁枪身泛着暗金色的光,枪尖凝着一层薄霜 —— 那是汪师姐刚才路过结冰的水坑时,无意间渡过去的一丝冰系灵力,竟在枪身上留了痕。他时不时抬手摸一下枪杆,指尖能触到铁匠熔进去的陨铁碎粒,粗糙却扎实,比之前那柄断枪沉了足足三成,握在手里时,连心跳都仿佛跟着稳了几分。
“歇会儿吧。” 汪师姐突然停下脚步,她的法剑在鞘里轻轻震颤,不是因为灵蛊的威胁,是因为远处传来的、细碎的哭声。她往路边的矮树丛里指了指,“那边有人。”
剑铭的风系感知立刻铺展开,三息后,他压低声音:“一个老妇人,抱着个布包,没杀气。”
三人绕过去时,正看到那老妇人跪在雪地里,怀里的布包敞开着,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孩童棉袄,袖口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冻得裂开了口子,眼泪落在雪地上,瞬间就凝成了小冰珠。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双手死死抱住布包,像要把那棉袄揉进骨血里。
“别、别抓我孙子……” 老妇人的声音发颤,牙齿打哆嗦,“他才六岁,还会唱《茉莉花》,你们要祭蛇灵,抓我吧,我这把老骨头,也能熬出点血……”
“我们不是八岐会的人。” 汪师姐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她把怀里揣着的半块干粮递过去,“我们是来救孩子的,你知道那些被抓的小孩,被带到哪里去了吗?”
老妇人的眼神愣了愣,随即死死抓住汪师姐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你们真能救?真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往南京城墙的方向指了指,“在、在城西的乱葬岗那边!有个黑布搭的大帐子,里面插着根满是蛇纹的柱子,八岐会的人守得严严实实,我昨天偷偷去看,看到他们把小孩往帐子里送,进去一个,帐子上的蛇纹就亮一分……”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剑铭猛地起身,风系感知扫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八岐会的巡逻队,五个人,骑着马,往这边来了。”
龙战立刻把新枪握在手里,陨铁枪身碰到掌心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在流转 —— 是之前重铸时,铁匠说的 “念”,是他对师父的愧疚,对建国的遗憾,全都凝在了这枪里。他往前走了两步,将老妇人护在身后:“汪师姐,你带老人家躲起来,我和剑铭来应付。”
汪师姐点了点头,拉着老妇人往更深的树丛里钻。剑铭则和龙战并肩站在路中间,风系灵力在掌心悄悄凝聚,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巡逻队,瞳孔微微收缩 —— 那五个人里,有三个是寅虎众,两个是亥猪众,每个人腰间都别着根短棍,棍上缠着细链,链尾挂着小铃铛,走一步响一下,在这寂静的郊外,显得格外刺耳。
“哪来的野种,敢挡八岐会的路?” 领头的寅虎众勒住马,他的右臂比左臂粗了一圈,明显是催发过虎噬蛊力的痕迹,手里的长刀指着龙战,“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把你们的骨头拆下来,喂蛇灵柱!”
龙战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新枪。他突然往前冲了两步,枪尖贴着地面扫过,雪地里瞬间炸开一道浅沟,冰晶和碎石飞溅,直扑那寅虎众的马腿。那马受了惊,扬起前蹄嘶鸣,寅虎众猝不及防,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找死!” 寅虎众怒吼着,从马背上跳下来,右臂猛地膨胀,虎噬蛊力催发到极致,长刀带着破风的声音劈向龙战。龙战不闪不避,新枪竖起来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长刀被震得往上弹起,寅虎众的虎口瞬间裂开,鲜血滴在雪地上。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柄看似普通的长枪竟有这么大的力道。龙战抓住这个机会,枪尖猛地往前一送,陨铁枪身带着风系灵力的余温(刚才剑铭悄悄渡了一丝风刃在枪尖),直接刺穿了寅虎众的护心镜,扎进了他的胸口。
“呃……” 寅虎众的眼睛瞪得滚圆,他低头看着胸口的枪尖,嘴角溢出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剩下的四名巡逻队成员脸色骤变,两个亥猪众立刻掏出腰间的短棍,细链上的铃铛疯狂摇晃,试图召唤附近的支援;另外两个寅虎众则举着长刀,左右夹击过来。
剑铭立刻冲上去,掌心风刃凝聚成细如发丝的风丝,缠在其中一个寅虎众的长刀上。他轻轻一扯,长刀的方向瞬间偏了,正好朝着另一个寅虎众的胸口砍去。那寅虎众吓得赶紧后退,却被龙战从后面追上,枪尖扫过他的腿弯,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剑铭的风刃割断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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