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断绝、后有追兵,两侧是死神的炮火。
“八海阎君旗”在“云槎一号”和康康船上高高飘扬,如同死神的招魂幡。
“一个不留!”梁撞撞冷酷的声音通过铜管喇叭再次响起:“死啦死啦地!”
主力舰队已经彻底完成了合围,将残存的、如同无头苍蝇般的海匪船死死堵在“潜龙道”出口前这片相对开阔、但也成为绝地的水域.
接下来的战斗,彻底沦为单方面的屠杀和收割。
炮火轰鸣!
火铳爆响!
土雷炸裂!
燃烧罐点燃一艘又一艘海匪船!
跳入水中试图逃生的海匪,则被快船上水手的长钩和弩箭无情收割。
海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着碎木、尸体和绝望的哀嚎。
阮黑被几个水性好的亲兵捞起,试图从水下潜向那个较小的“鼠穴”逃生水道。
然而,当他们精疲力竭地浮出水面换气时,看到的却是安舷那张笑得温柔却看着狰狞的脸,和她身后战船上同样飘扬的“八海阎君旗”!
“Ba bou preah mea da!(我日你佛祖的亲娘)!” 阮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夹杂着无尽恐惧和怨毒的嘶吼,裤裆不争气地瞬间湿热一片。
“恭候多时了,阮头领。”安舷声音很平静,却让阮黑如坠冰窟:“我们信道不信佛。”
阮黑最后的逃生希望,也在“阎君”的算计之中,被彻底掐灭。
……
硝烟散尽,鬼牙礁海域重归“平静”,只留下满目疮痍和刺鼻的血腥焦糊味。
梁撞撞站在“云槎一号”船头,俯视着这片被鲜血浸染的海域和垂头丧气的俘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似乎让体内的“真梁姑娘”也发出满足的叹息。
仿佛让她也感到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的平静。
可算让她消停了,梁撞撞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却看到飘扬的“八海阎君旗”——马上撤回一个白眼。
不能对自己翻白眼。
“老规矩,康康,清理战场,能抓的抓,财货清点搬走。”
梁撞撞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甚至带着一丝欢快:“另外,把阮黑和他的几个心腹头目,给本君挂到鬼牙礁最高的那块礁石上去,晒成鱼干。让后来者都看看,得罪阎君的下场。”
“得令!”康康咧着嘴,对这种“艺术创作”非常热衷。
“就好像人家真得罪过你似的!”康健绷着扑克脸来了这么一句。
“嘿呀我擦!本君驾临,他不出来迎接,就是得罪本君!”梁撞撞反驳道。
“你别在那儿说风凉话,”梁撞撞指了指那片被炸塌堵塞的“潜龙道”出口,给康健派了活儿:“找人刻块碑,立在那儿!
碑文就写——‘八海阎君诛独眼鲨阮黑于此,擅入者死’。”
她要让这块礁石,成为“八海阎君”威名在南洋海域的血腥路标。
梁撞撞难得地见到扑克脸翻白眼——康健翻白眼水平真高,是一点黑眼球都没露出来!
处理完这些,梁撞撞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个与刚才的肃杀截然不同的、甚至有点俏皮的甜美笑容。
再次用她那口改良版的戏腔拉长了调子喊道:“孩儿们~!仗打完了,阎君心情好!今儿个咱就地取材,海火烤鱼,管饱!”
所谓的“海火烤鱼”,就是利用战场上尚未熄灭的船只残骸燃烧的火焰,现场烤制捕获的新鲜海鱼。
海匪船烧成的火,烤海匪地盘屯的肉、抓的鱼,这“阎君宴席”的黑色幽默感,让经历过血战的水手们哄堂大笑,紧张情绪一扫而空。
很快,鬼牙礁附近飘起了烧烤的香气。
梁撞撞亲自操刀,手法娴熟地翻转着滋滋冒油的烤鱼、肉串,仿佛刚才那个下令将人晒成鱼干的冷酷阎君是另一个人。
她甚至哼起了小曲儿:“小饼烤炉加蘸料,灵魂烧烤三件套,任督二脉全打通,喝酒撸串有神功……我在鬼牙礁等你吃烧烤!”
“如何?”她问旁边狼吞虎咽的康康。
“好听!真好听!”康康奉承道:“再唱一遍呗!”
“擦!”梁撞撞踢了康康一脚:“我问你熟透了没?!”
“香!真他娘的香!”康康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这火……有点焦糊味,还有股……嗯……说不出的味儿。”
他指的自然是那些燃烧海匪船残骸的味道。
梁撞撞咬了一口自己烤的鱼,眯着眼,仿佛在品味:“嗯,是有点特别……这叫‘战火余韵’,别处可吃不着。”
她煞有介事地点评,引得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飘扬的“八海阎君旗”上,也洒在饱餐战饭、士气高昂的船队上。
真腊外海这一战,“八海阎君”之名,必将随着阮黑的“鱼干”和那块血腥石碑,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南洋。
“你们商量商量,谁留这儿?”梁撞撞看向康健、康康、安舷和定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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