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狂,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卷起地上的沙尘和焦黑的木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迷得人睁不开眼。八戒慌忙用袖子遮住脸,粗布袖管瞬间被沙尘染成土黄色,连耳朵眼里都钻进了细沙,痒得他直跺脚。村口那棵被砸断的老槐树桩,残枝在狂风中“呜呜”作响,像亡魂在哭泣。就在这时,远处妖雾翻涌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先是女子的哭喊,尖锐得像被生生撕裂,没持续几秒就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孩童细弱的啜泣,混着“饶命”的哀求,最终都被一阵刺耳的哄笑声淹没。那笑声粗嘎难听,是小妖们特有的嗓音,带着噬血的残忍,顺着风飘过来,每一个音节都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
老妇人抱着孩子的手臂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孩子瘦弱的脊背,哭声从压抑的抽噎变成撕心裂肺的号啕:“是俺的儿媳!是栓柱家的娃啊!”孩子被吓得浑身发抖,埋在她怀里不敢出声,只露出的小肩膀不停颤抖。旁边的汉子气得浑身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断臂处的布条被渗出的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残肢往下滴,砸在脚边的碎石上,晕开小小的血花。他死死盯着妖雾的方向,眼里像要喷出火来,声音嘶哑却带着泣血的恳求:“师父们,求求你们,救救俺们的亲人吧!这妖怪占山为王三年,附近七个村落被他害惨了——东边的李家坳,全村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就被他掳走大半,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西边的石家村,更是被他放火烧成了白地,连刚出生的娃娃都没放过啊!有的村,都被他灭了门啊!”
唐僧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合十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平日里温润的声音此刻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字字清晰:“阿弥陀佛,众生受苦,贫僧岂能坐视不管。悟空,这妖物如此残害生灵,已失天道,我们今日便去波月洞,降了这妖怪,救回被掳的村民,还这碗子山一片安宁。”他说着,提起锡杖,脚步坚定地往山深处走,僧袍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墨臻眼中金光大盛,金箍棒在掌心猛地一旋,“嗡”的一声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像一轮小太阳,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妖雾与沙尘。他上前一步,挡在唐僧身侧,金瞳死死锁定妖雾最浓的波月洞方向,语气沉得像淬了冰:“师父放心。这黄袍怪虽曾是天上奎木狼,可他食人心、害生灵,早已叛离仙籍,沦为妖邪。今日俺便替天行道,拆了他的波月洞,打碎他的内丹,让他血债血偿,还这碗子山一片清明。”他转头看向沙僧,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沙师弟,你护着师父和村民回安全的地方,用清心符在周围布个简易法阵,别让小妖过来偷袭。”随后又看向玉龙,金瞳里多了几分考量:“玉龙,你化回龙形,去探探洞口的虚实——看看小妖的布防、洞口的机关,还有被掳村民关在何处,速去速回。”
“俺知道了,大师兄!”沙僧连忙应下,扛起降妖宝杖,走到老妇人和汉子身边,示意他们跟自己走。玉龙则纵身一跃,化作一道白虹,瞬间消失在狂风之中。这边八戒早已按捺不住,扛着九齿钉耙,肥硕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山路上跑得飞快,僧袍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发髻上的银簪在昏暗中闪着微光。他一边跑一边怒声咆哮,声音震得周围的碎石都微微颤动:“泼妖!你猪爷爷来了!快把人交出来!不然俺一耙子把你那破洞掀个底朝天,把你打成肉泥喂野狗!”
墨臻紧随其后,金箍棒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色长虹,劈开迎面而来的妖雾。夕阳恰好从乌云的缝隙里漏出一缕霞光,斜斜地照下来,一半落在八戒发髻的银簪上,一半映在墨臻手中金光闪闪的金箍棒上,两道光交相辉映,刺破昏沉的天色,朝着波月洞的方向坚定前行。身后,村民们的目光里满是绝望中的希望,紧紧追随着那两道身影;身前,妖雾翻涌如墨,隐隐传来小妖的嘶吼,一场恶战,已然临近。
狂风还在呼啸,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山坳里横冲直撞,卷起的碎石子砸在崖壁上“噼啪”作响,掀起的沙雾浓得像打翻的墨汁,连丈外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墨臻将金箍棒横在身前,金芒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开迎面扑来的风沙,八戒则缩着脖子,用宽大的僧袍裹住脑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两人刚行至波月洞下的山坳,就见一道白虹冲破头顶的妖雾,如流星般坠落在地,落地时带起的劲风卷起一圈沙尘——正是玉龙。
他化为人形的瞬间踉跄了两步,单膝跪地撑在地上,手掌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的血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小小的血花,原本束得整齐的发带也被风吹散,几缕湿发贴在额前,显得格外狼狈。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在探路时遭遇了凶险,连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大师兄,八戒师兄,洞口布防……比预想的更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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