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夜来得烈,刚过戌时,漫天星辰就被沙雾笼了层薄纱,镇沙堡的篝火却亮得温暖。堡内的石屋中,沙陀族妇人正用陶碗盛着温热的沙枣粥,一勺勺喂给刚醒的阿木。阿木的脸色还泛着青白,却已能轻声说话,目光落在床边围着的小沧汐身上——幼崽们用触须捧着一颗晒干的沙枣,递到他嘴边,莹光粒随着动作轻轻晃,像捧着星星。 “俺来帮你吹吹,粥烫!”石敢当凑过来,粗粝的手掌小心托着陶碗,还不忘用袖子擦了擦阿木嘴角的粥渍。他身后的火灵蛟蜷在角落,吐着淡红的暖光,正好照在阿木的被子上;蛟煞则守在门口,独角泛着微弱的蓝光,感应着外面的动静。沙烈长老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半块磨损的沙晶钥匙,是沙陀族圣地“沙灵窟”的信物,另一半早在沙煞主偷袭时被夺走。
楚苍澜和洛灵汐则在隔壁石屋,借着篝火的光研究返煞总图。总图上黑沙城的九个红点中,沙灵窟的位置被圈了道暗红的圈,旁边还刻着一行极小的符文,洛灵汐用镇邪剑的青光点亮符文,才看清是“月蚀祭煞”四字。
“沙灵窟是沙陀族的圣地,埋着沙陀先祖的灵骨,有最纯的沙脉血脉之力。”洛灵汐指尖划过符文,“月蚀时沙脉灵气最弱,煞心长老选在这时动手,是想借先祖灵骨的血脉,激活第三处煞引。” 楚苍澜忽然注意到她的指尖沾着篝火的炭灰,伸手替她拂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你从刚才就没歇过,先喝口水。”他递过一个水囊,是之前沙陀族妇人灌满的沙棘水,还带着余温。洛灵汐接过水囊,指尖碰到他的指腹,想起矿脉里他替自己拂掉沙粒的模样,脸颊微热,低头喝水时,余光瞥见他正盯着总图上的沙灵窟,眉头微蹙,便轻声道:“沙烈长老应该知道沙灵窟的路径,我们得问问他。”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见沙烈长老站在门外,手里攥着那半块沙晶钥匙,脸色凝重:“楚公子,洛姑娘,你们果然发现了沙灵窟。”他走进屋,将钥匙放在桌上,钥匙上的沙陀图腾泛着淡黄微光,“这是沙灵窟的钥匙,另一半被沙煞主抢走了。沙灵窟的地底连着西漠的主沙脉,要是被煞心长老引了煞气进去,整个西漠的沙脉都会变成煞脉,到时候九煞聚灵阵会提前启动。”
“那我们得立刻去沙灵窟!”石敢当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抱着一个刚睡着的沙陀孩童,小沧汐趴在孩子胸口,莹光粒轻轻闪烁,“俺刚才听阿木说,沙灵窟离镇沙堡只有二十里,走沙陀族的秘道能快一半!”火灵蛟也跟着凑过来,用头颅蹭了蹭石敢当的胳膊,像是在附和。 楚苍澜刚要点头,蛟煞突然低吼一声,独角的蓝光瞬间变亮,指向堡外的方向。小沧汐们也从孩子身上跃起,触须齐刷刷指向门外,莹光粒变得急促——是危险预警!
“有人偷袭!”洛灵汐立刻拔出镇邪剑,冰蓝纹路与篝火的红光交织,“是煞心长老的人!”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三几道黑影破顶而入,身着玄黑夜行衣,脸上蒙着沙晶面具,手中握着淬了黑煞的短刃,正是煞心长老的“煞影卫”。为首的煞影卫直扑沙烈长老手中的钥匙,短刃带着沙煞,刮得空气都发颤。“休想!”沙烈长老将钥匙抛给楚苍澜,自己抽出腰间的沙晶短杖,土黄光芒挡住短刃,却被煞气反噬,后退两步撞到门框,嘴角溢出黑血。
“长老!”石敢当怒吼一声,将孩子交给身边的沙陀妇人,巨斧带着冰灵之力劈向煞影卫,冰蓝斧芒与短刃碰撞,火星溅在篝火上,让火焰猛地窜高。洛灵汐纵身跃到沙烈长老身边,镇邪剑的青光扫过他的伤口,暂时压制住煞气:“别硬撑,我们来对付!” 楚苍澜握着沙晶钥匙,荒魂玉珏的青光暴涨,将扑来的两名煞影卫困住:“洛姑娘,左路的煞影卫有煞气屏障,用火灵蛟的火焰破!”洛灵汐会意,对火灵蛟低喝一声,火灵蛟纵身跃起,吐出血红火焰,火焰碰到煞气屏障,发出“滋滋”的声响,屏障瞬间消融。煞影卫见状,想转身逃跑,却被石敢当一斧劈中后背,煞气从伤口涌出,很快被小沧汐的莹光粒净化。
战斗中,一名漏网的煞影卫突然绕到后面,目标是角落里的沙陀孩童。洛灵汐眼疾手快,纵身挡在孩子身前,镇邪剑横挡短刃,却被煞气震得手臂发麻。楚苍澜余光瞥见,立刻弹出两枚白玉棋子,精准击中煞影卫的膝盖,煞影卫跪倒在地,石敢当趁机一斧将其制服。“没事吧?”楚苍澜冲到洛灵汐身边,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她脉搏中的煞气波动,“刚才太冒险了。” “孩子不能有事。”洛灵汐摇摇头,抽回手腕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掌心,“你也小心,煞影卫的短刃有蚀骨煞。”两人对视一眼,篝火的光落在彼此眼底,之前矿脉里并肩作战的默契,此刻又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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