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西北的群山之间。寒浞率领五千精锐,已在白羊坡外的密林中潜伏了两个时辰。林间的风带着枯草的寒意,刮过士兵们玄色的铠甲,却听不到半分多余的声响 —— 所有人都将呼吸压得极浅,手中的兵器裹着麻布,连马蹄都被布条缠紧,只待一声令下,便如猎豹般扑向猎物。
白羊坡就在前方三里处,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一片连绵的木栅栏围着数十座粮仓,粮仓旁的哨塔上,昏黄的火把有气无力地摇曳着,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咳嗽声,却不见丝毫警惕。寒浞趴在一块巨石后,手中握着由 “寒鸦” 先遣队绘制的地形图,指尖在 “粮仓中枢” 与 “哨塔位置” 上轻轻划过 —— 昆吾勇果然如情报所言,将一千守军的主力都部署在了白羊坡正面的入口,只留少量士兵看守侧后方与粮仓内部,显然认定 “有穷氏军队只会从正面进攻”。
“司戎,” 林锐悄悄挪到寒浞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探马回报,昆吾勇半个时辰前还在中军帐喝酒,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哨塔上的士兵每隔一个时辰换班,现在正是他们最懈怠的时候。”
寒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四组人马早已整装待发。第一组由副将赵虎率领,三百人,手持盾牌与短刀,负责正面佯攻,需制造出 “大军强攻” 的假象;第二组由副将钱豹率领,两百人,携带绳索与短斧,从白羊坡西侧的陡坡绕到粮地后方,切断守军退路,同时毁掉唯一的水井 —— 断水比断粮更能瓦解人心;第三组由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五百人,携带铁锹与木板,负责挖掘地道,目标是粮仓西侧的空地,那里地势较低,土层松软,且远离哨塔,不易被发现;而他自己,则率领剩余的四千精锐,隐蔽在地道出口附近,待第三组打通通道后,直接冲入粮地,焚烧粮仓,同时围剿顽抗的守军。
“各队注意,” 寒浞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哨,声音冷冽如霜,“赵虎组先动,半个时辰后,钱豹组绕后,地道组趁乱开工,以三声哨响为号,我率主力突袭。记住,只杀顽抗者,投降者不杀;烧粮仓时先清周边守军,不许误伤自己人。”
“末将遵令!” 四组将领齐声应和,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
赵虎当即转身,对身后的三百士兵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随后便带着队伍,猫着腰,朝着白羊坡正面的入口摸去。他们每人手中都揣着一把浸了油的干草,待靠近木栅栏时,赵虎率先将干草点燃,往栅栏上一扔,“呼” 的一声,火焰瞬间窜起,照亮了半片夜空。
“不好!有敌袭!” 哨塔上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惊恐的呐喊声划破了夜的寂静。赵虎趁机挥刀斩断栅栏的绳索,大喊道:“兄弟们,冲啊!拿下白羊坡,赏粮赏钱!” 三百士兵齐声呐喊,手中的盾牌护住身前,短刀不断劈砍着栅栏,故意制造出 “人多势众” 的声势,甚至有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空锣鼓敲得震天响,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
中军帐内,昆吾勇正睡得昏沉,被外面的呐喊声与火光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抓起身边的青铜剑,怒喝道:“怎么回事?哪来的敌人?”
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首领!有穷氏的军队打过来了!正面入口被突破了,火光冲天,看样子至少有几千人!”
“几千人?” 昆吾勇瞳孔一缩,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虽鲁莽,却也知道白羊坡只有一千守军,若对方真有几千人,正面根本挡不住。“混蛋!寒浞这匹夫,竟敢偷袭!” 他怒吼着冲出帐外,只见正面入口处火光一片,喊杀声不绝于耳,守军正慌乱地抵抗,却节节败退。
“所有人,都给我去正面!守住入口,谁退谁死!” 昆吾勇挥舞着青铜剑,朝着正面冲去。他麾下的士兵本就慌乱,见首领亲自督战,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短短片刻,几乎所有守军都被调到了正面,侧后方与粮仓附近,只剩下零星几个巡逻兵。
躲在密林中的寒浞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昆吾勇果然中了计。他对身旁的第三组将领使了个眼色,那将领当即挥手,五百名老兵扛着铁锹,悄无声息地朝着粮仓西侧摸去。那里的土层果然松软,士兵们两两一组,一人挖掘,一人用木板挡住扬起的泥土,再用麻布捂住铁锹,尽量减少声响。泥土被悄悄运到身后的低洼处,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半个时辰过去,正面的战斗依旧激烈。赵虎率领的三百人虽人数少,却凭借着精良的铠甲与严明的配合,硬生生挡住了昆吾勇的反扑。昆吾勇气得双目赤红,手中的剑砍倒了两名有穷氏士兵,却发现对方的士兵仿佛杀不完 —— 其实是赵虎故意让士兵轮流上阵,保持体力,同时不断呐喊,制造 “援军源源不断” 的假象。
而此时,钱豹率领的两百人也已绕到了白羊坡的后方。他们用短斧砍断了守军的退路,又将随身携带的生石灰倒入水井中,井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一名试图反抗的守军被钱豹一刀斩杀,其余人见对方凶悍,纷纷扔下兵器投降。钱豹留下五十人看守俘虏与水井,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百五十人,朝着粮仓方向摸去,只待寒浞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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