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电影院像个装满糖果的盒子,走廊里的海报闪着光,《星际诗人》四个大字被设计成星轨的形状,蜿蜒着绕过大屏幕。林溪捏着两张票站在检票口,看见江熠背着画本跑过来,帆布包上的机器人挂件随着脚步晃悠,像在跳它新学会的星轨舞。
“买了爆米花,”他把纸桶塞给她,指尖沾着点焦糖,“甜的,加了蜂蜜,跟你上次做的樱花糖一个味。”
影厅里的灯光暗下来时,片头的星河在屏幕上铺开,蓝紫色的星云像被打翻的颜料,漫过整个视野。江熠忽然从画本里抽出张纸,借着屏幕的光递给她——是个简笔画的机器人,正举着支钢笔在星空中写诗,旁边注着“主角原型?”。
林溪忍不住笑,在旁边画了个举着相机的小人:“那这个是你的原型。”
电影里的机器人确实会写诗,它的金属手指敲在键盘上,屏幕上跳出的诗句带着电流的冷感,却意外地动人。当它念出“宇宙是台巨大的打印机,我们是彼此的墨痕”时,林溪忽然听见身边传来轻响——江熠正在画本上飞快地记录,铅笔尖在纸上划出细碎的声,像在应和机器人的键盘声。
中场休息时,江熠翻着画本给她看:“你看这幕,机器人站在黑洞边缘写诗,背后的吸积盘多像朵旋转的花,跟你旗袍上的银杏叶绣纹有点像。”
画纸上的黑洞被涂成深紫色,边缘却用金线描出旋转的纹路,像给黑暗镶了圈温柔的边。林溪想起外婆的旗袍,忽然明白有些美是共通的——无论是机器的冷硬,还是丝线的柔软,都能在时光里长成温柔的模样。
电影的结局,机器人把写满诗的硬盘埋进了地球的土壤,来年春天,那里长出棵会发光的树,每片叶子上都印着一句诗。全场亮起灯光时,江熠忽然说:“我们也去种点什么吧?”
“种什么?”林溪舔了舔沾着爆米花糖霜的指尖。
“种棵银杏,”他的眼睛亮得像屏幕上的星,“等它长高了,我们就把《我们的故事》和诗集埋在树下,说不定来年也会长出会讲故事的叶子。”
走出电影院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江熠的画本被风吹得哗哗响,最新一页画着那棵发光的树,树下站着两个小人,手里分别举着相机和诗集。“回去给它上色,”他把画本抱在怀里,像捧着个易碎的梦,“用你最喜欢的天蓝色和银杏黄。”
路过文具店时,林溪拉着他进去,挑了盒十二色的荧光颜料:“给你的树加点星光,像电影里那样。”
江熠却拿起本烫金封面的笔记本:“这个给你,专门写机器人的诗,比你现在的诗集更配主角。”
笔记本的扉页印着行小字:“所有的代码都在写诗,所有的星光都在记录。”林溪摸了摸字迹,忽然想起电影里的台词,在第一页写下:“你说宇宙是打印机,那我愿做你的纸,承住所有的墨痕。”
回去的路上,江熠的画本和林溪的新笔记本被并排放在自行车筐里,随着车轮的转动轻轻晃。晚风带着初夏的热意,吹得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幅流动的画。
“下周去植物园吧?”林溪忽然说,指尖划过笔记本的烫金封面,“听说有种会发光的蘑菇,晚上看像星星落在草丛里,跟电影里的树很像。”
“好啊,”江熠蹬着自行车,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带画本,你带新笔记本,让机器人诗人和发光蘑菇打个招呼。”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画本上,把机器人的轮廓染成了暖金色。林溪知道,这电影里的诗,这画本上的机器人,都会像那颗埋在土里的硬盘,在时光里慢慢发酵,长出属于他们的故事树——枝桠上挂着相机,叶片上印着诗句,根系里缠着彼此的温度,走向一个又一个,被星光和绿意填满的明天。
回到宿舍,林溪把新笔记本放进书架,紧挨着《我们的故事》。她翻开画本上那页未完成的发光树,忽然想起江熠说的种银杏,便在笔记本上写下:“2025年夏,约定种一棵会讲故事的树。”
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灯光透过树叶落在纸上,像给这个约定,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会像这棵想象中的树,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扎根、生长,直到枝繁叶茂,直到星光满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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