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神闪了闪,咳嗽了一声:“姑娘好眼力!这就是南宋的‘凤衔珠’,我爷爷当年在和田挖玉,从一个老墓里捡的,传了三代了。”
“哦?”苏曼卿挑眉,指尖落在凤的眼睛上,“可我记得,南宋宫廷做‘凤衔珠’,凤的眼睛会用赤金鎏镀,历经百年也不会掉,您这簪子的凤眼,怎么看着像黄铜?”她说着,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凤眼——果然,上面的“赤金”掉了点,露出底下的黄铜色,还带着点金属划痕。
老人的脸色变了变,刚要开口辩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这簪子我要了,多少钱?”
苏曼卿回头一看,只见三个穿黑色短打的汉子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斜到下颌,像条爬在脸上的蜈蚣,手里还把玩着两个铁球,铁球相撞时发出“咔嗒”声,透着股戾气。另外两个汉子也不好惹,一个左脸有块烫伤疤,一个少了半截耳朵,两人都把手揣在怀里,显然藏着家伙。刚才跟着苏曼卿的那个黑影,此刻正站在刀疤脸身后,微微低着头,像是在听候吩咐。
“这位兄弟,我先看上的。”苏曼卿没退,手里仍握着玉簪,“买卖讲究个先来后到,哪有抢的道理?”
刀疤脸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抢玉簪:“小姑娘,别多管闲事!这巴扎里的规矩,谁先给钱,东西就是谁的!”
“慢着!”阿吉突然冲了过来,挡在苏曼卿身前,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烤包子,虽然吓得手在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苏小姐救过我妹妹的命,我不能让你们欺负她!这簪子是假的,你们别上当!”
“假的?”刀疤脸的目光落在阿吉身上,又转回来盯着苏曼卿,“你说假的就是假的?我看你是想故意搅局!”
苏曼卿把玉簪举起来,对着阳光:“是不是假的,看三处就知道。第一,刚我说过,南宋‘凤衔珠’的凤眼用赤金鎏镀,这簪子用的是黄铜,一刮就掉;第二,真的老玉簪,包浆是‘熟坑’,摸着手感温润,没有异味,这簪子的包浆是用核桃油泡出来的,你们闻闻,是不是有股油味?”
刀疤脸凑过去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核桃油味,脸色更沉了。
“第三,”苏曼卿指着凤的尾羽,“南宋玉工做凤羽,会用‘密齿刻’,每根羽毛的纹路都清晰连贯,这簪子的尾羽处有一道后刻的痕,刻痕里还残留着墨汁——显然是仿的时候没刻好,又补刻的。”她说着,用指尖蹭了蹭尾羽的刻痕,果然蹭下来一点黑色的墨渍。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看热闹的商贩,也有游客,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说这簪子是假的。刀疤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一把揪住老人的衣领:“你敢卖假簪子给老子?活腻了是不是!说,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
老人吓得浑身发抖,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被人雇来的,那人给了我五十块大洋,让我在这儿卖这支簪子,还说要是有个穿绿披肩的姑娘来问,就把簪子卖给她……”
“穿绿披肩的姑娘?”刀疤脸的目光落在苏曼卿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是谁?为什么有人要特意引你买这假簪子?”
苏曼卿心里一动——玄铁帮的人果然在盯着她!他们故意用假簪子引她出来,目的是什么?是想试探她有没有鉴别簪子的能力,还是想借着假簪子把她引到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窜出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短刀,朝老人刺来!“小心!”苏曼卿反应快,一把推开老人,同时从腰间拔出短刃,挡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刀光相撞时,她看清了黑衣人的袖口——绣着一个“玄”字,是玄铁帮的人!
“是玄铁帮的杂碎!”刀疤脸怒吼一声,手里的铁球朝另一个黑衣人砸去,正好砸在黑衣人的额头上,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少了半截耳朵的汉子也掏出腰间的匕首,和剩下的黑衣人打了起来。周围的人吓得四处逃窜,阿吉赶紧拉着苏曼卿躲到旁边的绸布摊后,绸布摊的老板是个维族老汉,赶紧用维语喊着“别打了”,却没人听。
苏曼卿透过绸布的缝隙看着外面,只见刀疤脸的人很快就制服了黑衣人,可等他们要追问时,黑衣人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不动了——是服毒自尽了。而那个卖假簪的老人,趁着混乱,爬起来就往巴扎深处跑,手里还攥着那叠被刀疤脸拍在摊子上的大洋。
“不能让他跑了!”苏曼卿推开阿吉,提着短刃就追了上去。老人跑得很快,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一会儿窜到香料摊后,一会儿又绕到烤羊肉摊前,苏曼卿紧追不舍,好几次差点被人群挡住,幸好阿吉在后面喊着“让让”,才没跟丢。
泡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老人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没什么人,两侧是土坯墙,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地上堆着些废弃的木箱和馕坑灰,散发着股霉味和焦味。苏曼卿跟着钻进去,刚跑了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扑通”一声——老人掉进了一个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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