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马鲁古舰港内雾气弥漫,晨曦透过雾气,将舰身镀上一层冷冽的银光。
“天启号、顺风号、雷鸣号、靖海号,今日出港!”
随着郑和一声号令,军鼓雷动,四艘大明主力战舰缓缓驶离港口。港岸上万民列阵相送,龙旗招展,香炉中青烟直上。
此战,名为“南洋肃清”,实则是大明舰队第一次主动出击、清除沿线倭寇余孽与葡人私掠舰的远洋联合行动。
林晟站在“靖海号”船头,身披乌金长甲,目光炯炯。
他已不再是那个跟着郑和操文案、算账目的书记官,而是此次行动的统帅,总揽诸舰调度。
舰上将士肃立,百余名火铳手、弓弩兵、桨手整齐列队,后舱的炸药、铁丸、火油、麻袋按战序分区堆叠。
卢兴走来,拱手道:“林指使,探哨来报,前方五十里海面,昨日仍有倭寇残舰活动。”
林晟点头:“传令前锋舰‘雷鸣号’,再派小舢板前去试探,若敌方不撤,直接放炮。”
“是!”卢兴转身执行。
站在船楼的郑和,遥望着船队远去的轮廓,面色凝重。
他知自己时日无多,若大明真要在南洋扎根,林晟,便是他能留下的“远洋遗产”。
林晟回头看了眼渐远的港口,心中却思绪万千。
此次战事,不只是军事肃清,更是一次试水——试探盟友的忠诚、试探葡人反应、试探大明是否真能撑起南洋秩序。
“林指使。”副文吏段景仁低声道,“香料盟三岛——爪哇、望加锡、三佛齐,皆有使者来报,愿派船只协助行动。”
林晟点头:“允之。但设明章程,不得擅自索敌,战利之物按三七分账。”
“明白。”
海风愈发猛烈,战舰驶入深蓝海域,海面波光粼粼,却掩不住水下暗流。
正午时分,前锋“雷鸣号”于海湾处遭遇四艘悬挂葡式十字旗的快速帆船。
“敌船非倭寇,是葡人武装商船!”望远镜后,副舵手惊道。
“果然按捺不住了。”林晟低语。
“传令,全军列阵,左翼封口,中军列炮,右翼设火油网。”
炮声乍起,靖海号主炮轰然发射,炮弹击中敌舰桅杆,火光冲天。
葡人仓促应战,一艘落单船只被大明水兵包围,登舰而上,短兵相接。林晟冷眼观战,心知此次只是试探,但他必须以雷霆之势回应。
黄昏将至,海面回归平静。
林晟命人清点战果,斩敌三十一人,缴获火器百余。
更重要的是,从一名被俘葡人船长口中得知:“葡王已密令,令马六甲总督加派军舰,欲在吕宋海域设立第四商港。”
“原来如此。”林晟深吸一口气。
他知,香料战争的帷幕才刚刚拉开,而真正决定南洋归属的,是下一场大规模舰队对决。
入夜。
林晟登上靖海号船楼,俯瞰波涛。
他心中已然有策:下一站,不是苏禄,也不是吕宋,而是中转咽喉——望加锡。
那是一处既通西洋又控南洋的战略重地。
“传令,全舰补给一日,明晨转舵望加锡。”
月光照海,波涛无言。
在这场香料霸权的棋局上,林晟执子落子,一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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