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傀儡的疯狂来得毫无征兆,却又在情理之中。
当埃莉诺·晨星展开的银白秩序领域笼罩仪式区,当塞莱斯特·晨曦的生命神力在秩序之力的协调下深入节点核心,当地脉深处被混沌魔力缠绕的纯净能量开始挣脱束缚——那些依赖节点能量维持的岩石造物感受到了最直接的威胁。
它们不再保持任何战术队形,不再顾忌损伤与修复,甚至不再维持基本的人形结构。最前排的八只傀儡直接扑向防线,不是用岩石手臂攻击,而是用整个身体撞击。沉重的岩石躯体砸在盾墙上,发出如同攻城锤撞击城门般的巨响。
阿尔德里克·斯通感到手臂传来剧烈的麻木感。他咬紧牙关,塔盾“不屈壁垒”死死抵住冲击,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浅沟。身后的民兵阵列被这波撞击震得齐齐后退半步,盾牌边缘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顶住!”阿尔德里克·斯通怒吼,战锤“破障者”从盾牌侧缘挥出,砸碎一只傀儡的上半身。碎石飞溅,暗红的核心暴露在外,疯狂闪烁。但那只傀儡没有停止,它残余的下半身继续向前拱动,用断裂的岩柱般的大腿扫向防线下方。
一名年轻的民兵反应慢了半拍,小腿被扫中,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惨叫倒地,盾牌脱手。缺口瞬间出现,两只傀儡从那个方向突破,直扑后方三十步外的法阵。
阿尔德里克·斯通想回身拦截,但面前还有五只傀儡死死缠住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只突破的傀儡冲向仪式区。
就在此时,布兰恩·火砧的震荡发生器调整了攻击角度。
矮人工程师已经丢开了扳手,直接用手扳动黄铜调节杆。三台设备的输出频率被强行同步,高频震动波在空中交汇、叠加,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两只突破防线的傀儡撞上屏障的瞬间,身体表面的岩石结构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层层剥落。它们挣扎着向前,每前进一步就失去一部分躯体,最后在距离法阵还有十步的位置彻底散架,化为一堆失去活性的碎石。
“干得好!”阿尔德里克·斯通吼道,战锤再次挥出,砸碎另一只傀儡的核心。但更多的傀儡正从岩壁上涌出,数量已经超过六十只。它们不再一个接一个地“出生”,而是成片地从岩壁上剥离,像暴雨般砸落地面。
防线开始战术性的后撤。阿尔德里克·斯通指挥着队伍步步为营,每一轮后退都留下几具傀儡的残骸,但民兵们也开始出现伤亡。第二个人倒下了,被岩石利爪贯穿了肩膀。第三个人被撞飞,重重摔在地上,一时无法站起。
“收缩阵型!”阿尔德里克·斯通下令,“以我为轴心,组成圆阵!”
剩余的十七名民兵迅速靠拢,盾牌外翻,组成一个紧密的圆形防御圈。他们背靠背,彼此掩护,战锤从盾牌间隙刺出,像钢铁刺猬般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圆阵缺乏纵深,一旦某个方向被突破,整个阵型就会崩溃。
阿尔德里克·斯通站在圆阵最前方,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他的盔甲上布满了划痕和凹坑,左肩的护甲板被撕开一道裂口,鲜血从裂缝中渗出。但他一步不退,塔盾每一次格挡都稳如磐石,战锤每一次挥击都带着雷霆之力。
第一波冲击过去了。七只傀儡被彻底摧毁,但圆阵也被迫后退了十步。一名民兵在后退时踩到松动的石块,踉跄了一下,盾牌露出缝隙。一只傀儡抓住机会,岩石手臂如毒蛇般刺入。
阿尔德里克·斯通用战锤架开那只手臂,但另一只傀儡从侧面撞来。他勉强侧身,用肩甲硬抗了这一撞,整个人被撞得倒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圆阵的完整性被打破了。
“重组!”他嘶声喊道,嘴角渗出血丝。
民兵们咬牙重新靠拢。但这一次,他们的动作慢了。疲劳开始侵蚀身体,恐惧开始蚕食意志。他们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傀儡,看着那些暗红核心疯狂闪烁的光芒,看着同伴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模样。
第二波冲击到来时,防线再次被击退。
这一次退了十五步。圆阵几乎无法维持形状,盾牌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又有两人受伤,其中一人腹部被岩石碎片刺入,虽然不致命,但已经失去战斗力。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硫磺与臭氧的刺鼻气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阿尔德里克·斯通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臂的麻木感正逐渐蔓延到肩膀。但他不能倒下,不能后退,因为身后二十步外,就是正在净化节点的三位女性。
他回头看了一眼。
伊索尔德·路尔依然跪在法阵中央,赤痕精灵的身体摇摇欲坠,但双手依然死死按在阵眼上。塞莱斯特·晨曦闭着眼睛,翠绿的生命神力如同实质般注入岩壁裂缝,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力竭倒下。埃莉诺·晨星手持辉光法典,银白的秩序领域稳定地笼罩着仪式区,但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显然消耗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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