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苗扶站直身子,扭了扭脚踝,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谢谢你啊小陈。”
她一边走,一边还在跟陈安念叨:“哎,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修这房子!说实话,花那老些钱修租来的房,真是冤大头,还不如添点钱买个现成能住的。咱们就是顺道来看看,你要是觉着今天这几套都不合意,我回去再翻翻房源本,保准给你找套像样的!”
她说着就伸手去拉陈安的胳膊,眼神扫过头顶摇摇欲坠的椽子:“快走快走,这破房子四处漏风,木头都朽了,待久了危险!”
可陈安却没跟着动,反而站在原地,钱苗见她不动,疑惑地停下脚步:“小陈?怎么不走了?”
跟钱苗的嫌弃不同,陈安其实挺想要这个小跨院的,独门独院的私密性实在太吸引人。
可理智又提醒她,花大价钱修一套租来的房子,怎么算都不划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钱姐,其实我还挺看中这第三套的,就是……要是租的话,花钱修就太不划算了,总觉得不是自己的东西,投再多钱也不踏实。”
陈安的话让钱苗猛地顿住脚步,脸上满是错愕,下意识地盯着陈安看了起来。
在她眼里,这小跨院就是个没人要的“烂摊子”,修起来得倒搭几百块,哪点比得上第二套方正亮堂的正房?
她实在想不通,陈安放着省心的房子不挑,怎么偏偏看上这破院?
这小姑娘看着挺精神的,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啊!
陈安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找个带院子的房子,可惜一直没找着合适的。这院子虽然破,但修完住起来应该也舒服。”
说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惋惜:“可惜这是公房,要是能买下来就好了……”
听着她这话,钱苗想起她二表舅最近要跟儿子去沪市定居,老两口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空着,正托她帮忙找买家呢。
那房子就一间,虽说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作价三百五十块,可这段时间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人。
她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凑近陈安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院外路过的人听见:“小陈,你要是真这么看中这小跨院,我倒有个主意!咱们街道之前有过先例,公房是能跟私房换产权的!”
钱苗指了指院里的空地,接着说:“你别瞧这院现在破得没法住,原来可是两间房带一个院子的好房子,当年没遭破坏的时候,怎么也得值七八百块。现在虽说房顶漏、院墙塌,可这地皮也值三百块呢,不算亏。”
说这话时,她一直悄悄观察着陈安的神色,见陈安只是认真听着,没露出半分反驳或嫌贵的模样,就知道陈安是不介意这个价位的。
她才接着往下说:“我正好知道有户人家要卖房,就一间房,收拾得干净利落,房主只要三百五十块。要是你买了那间房,咱们就能试着跟街道打申请,用那间私房的产权,换这小跨院的产权!”
听钱苗这么说完,陈安心里乐开了花,嘴角都差点没绷住,赶紧低下头掩了掩,才没让那笑意露出来。
陈安知道一个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她嘴上说的,而是看她实际做的。
就像钱苗,嘴上一直念叨着“这房子又破又麻烦”“修起来得白扔几百块”,话里话外都透着嫌弃。
可事实呢?她带着一批又一批人来看这破院,从没因为房子差就放弃推荐。单说这次带自己看房,说是顺路,实际这间房离街道办最远,明明看完前两间房就能回街道办,她还坚持绕远路。
这说明钱苗就是盼着能有人“瞎猫撞上死耗子”,愿意接下这“烂摊子”,好让她彻底卸下这块压在手里的“烫手山芋”。
所以她才故意叹着气说“可惜是公房”,其实是在试探钱苗有没有办法,没想到还真让她探出个可行的路子来。
钱苗又往陈安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事能不能成,最终还得咱们主任说了算。他要是不松口,咱们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陈安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立刻接话:“钱姐,钱的事情好说,我是真想要这房子。可你也知道,我这初来乍到的,整个街道办里,我最熟的人就是您了。您看,能不能麻烦帮个忙,先给主任递句话,说说我的情况?”
她说完,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斤的糖票,塞进了钱苗的手里。
钱苗低头瞄了一眼后,往手心攥了攥,眼角眉梢都透出几分满意。
她不动声色地把糖票揣进口袋,装作不经意般提了句:“递句话倒不是什么难事。对了,咱们主任家前段时间刚添了对龙凤胎,俩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特别招人疼,就是胃口太好,主任和他爱人这段时间正到处托人买奶粉呢。”
陈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买奶粉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儿,可对她而言,简直是手到擒来。之前抄赵黑那间私藏仓库时,光奶粉她就拿了好几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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