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门票?”
高拱一愣,连“也”字都没敢说出口。
这新鲜词儿听着就透着股不靠谱的劲儿。
严世蕃刚把血擦干净,这会儿冷笑连连:“怎么?
顾道长这是要在紫禁城门口摆个摊,收人头费?
你也太小看这天下的亏空了!
哪怕你一个人收一两银子,能收出几百万两?”
“庸俗。”
顾铮翻了个白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大殿正中央的金砖地上,完全没把这当朝廷,当成了自家热炕头。
他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沓子还没裁开的黄纸。
那是平时画符用的便宜货,十文钱能买一大把。
“严大人,你会做生意,但你不懂人心。”
顾铮拿手指弹了一下那黄纸,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老百姓眼里,那一亩三分地是命。
你抢他们的命,他们就跟你玩命。
这就是最下乘的敛财。”
“但在有些人眼里。”
顾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盯着严嵩那双老眼,“钱这东西,多到一定程度,就是个数字。
他们怕什么?怕死!
怕这辈子造的孽,下辈子要还!
怕这富贵传不下去!”
嘉靖帝此时已经被顾铮的话术勾住了魂,身体前倾:
“爱卿,别卖关子了,细说!”
顾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能让所有奸商都羞愧至死的笑容。
“陛下,昨晚臣夜观天象,加上那只被骂醒的孽龙托梦。
臣算出来一笔账。”
“咱们大明现在正在举国飞升的关键时刻,但这飞升啊,就像是坐船。
船票是有数的。”
“这船上除了您这位掌舵的‘天帝’,还需要有人摇橹,有人做饭,有人扫洒……
说白了,就是‘仙官’的位置。”
顾铮伸出三个指头:
“臣打算向天下放出这‘功德名额’。
一类,叫‘消灾解厄符’。
买了它,不仅现世安稳,陛下在功德簿上给你记一笔,哪怕你以前……
稍微贪了点,稍微干了点缺德事儿,只要心诚,这钱就是香火,能洗罪!”
这话一出,严世蕃的眼皮子猛地跳了好几下。
严嵩那个老狐狸,一直眯着的眼也睁开了一条缝。
这是什么?
这就是合法的“贪污赦免权”啊!
大明官员谁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为了这个“洗白”的机会,多少钱他们都舍得掏!
顾铮没停,接着忽悠:
“二类,叫‘福泽绵延券’。
这就是给子孙后代买的。
买了它,虽然不能保证立地成仙,但下辈子投胎,保底是个王侯将相,而且还有优先获得大明科举的‘气运加持’!”
徐阶的胡子抖了抖。
这……这就打到了读书人的死穴上了。
江南那些富商为了给儿子捐个官都能倾家荡产,这可是“气运”!
“那第三类呢?”嘉靖帝眼睛已经开始放绿光了。
“这第三类嘛……”
顾铮神色突然变得极其庄重,甚至带着一丝神圣。
他举起那张破黄纸,仿佛那是什么无上至宝:
“叫‘飞升伴驾令’!”
“总共只有三十六张!暗合三十六天罡之数!”
“拥有此令者,待到陛下道成飞升那一日,无需修炼,无需苦熬。
可以直接作为‘从龙之臣’,跟着陛下一起白日飞升,位列仙班!”
轰——
这一嗓子,比刚才的木克土还要震撼。
嘉靖的呼吸都急促了。
带着别人飞升?朕有这本事?
顾铮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您有!没有我也能忽悠得全世界都信您有!
“这……这得卖多少钱一张?”
严世蕃喉咙发干,作为大明首富级别的贪官,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直击灵魂的诱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错过了呢?
“不多。”
顾铮呲牙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起拍价,五万两。
上不封顶。”
“而且!”
顾铮加重了语气,眼神狡黠,“不收现银!
只收粮食、棉花、生铁、木材……
或者是严阁老家那种稀罕的古玩字画。”
“臣给这场买卖取了个名字,‘大明第一届升仙资格拍卖大会’。”
全场死寂。
过了好半天,只听见嘉靖帝深吸了一口气,拍案而起,兴奋得在蒲团上转了两个圈:
“妙!妙啊!
哪里是敛财?
这分明是给天下苍生一个尽孝心的机会!”
嘉靖此时心里那个算盘打得啪啪响。
严世蕃说改稻为桑,还得看天吃饭,还得冒着民变风险。
顾铮这一手,那是直接拿着刀往这帮有钱人脖子上架!
而且还是这帮人哭着喊着求着让割!
“可是……”
徐阶作为老成持重的次辅,皱眉道,“此事太过……荒诞。
那些豪商巨贾又不傻,几张纸换几万两银子,他们肯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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