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瞬间点燃了夜啼的凶性。它不再躲藏,猛地扑向那只受伤的长耳鸮,用尖利的喙啄向它的眼睛。长耳鸮本就身受重伤,无力反抗,很快便被夜啼制服。夜啼贪婪地撕咬着长耳鸮的皮肉,鲜血沾满了它的喙部和羽毛,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完全丧失了往日的警惕与狡诈。
墨煞无疑是这场混战中最强大的存在。它已经接连制服了三只体型较大的鸱鸮,身上沾满了鲜血,却依旧精神抖擞。它站在最高的一根棘枝上,俯视着下方混乱的场面,尖利的鸣叫声带着威慑力,让一些小型鸱鸮不敢轻易靠近。但贪婪是无止境的,一只体型与它相差无几的雪鸮,被鲜血和杀戮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猛地向墨煞扑了过来。
雪鸮的羽毛洁白如雪,此刻却被鲜血染得通红,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墨煞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雪鸮的攻击,同时伸出利爪,死死抓住了雪鸮的翅膀。雪鸮挣扎着,用喙狠狠啄向墨煞的头部,墨煞不甘示弱,低下头,啄向雪鸮的颈部。两只猛禽在空中扭打在一起,翅膀拍打产生的气流卷起地上的血珠和羽毛,在空中飞舞。
这场激战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最终,墨煞凭借着更加强壮的体魄和凶狠的招式,啄断了雪鸮的脖颈。雪鸮的尸体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棘刺上,棘刺刺穿了它的身体,鲜血顺着棘枝缓缓流淌,与其他同类的血汇聚在一起,将整片棘林的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
墨煞也付出了代价。它的一只眼睛被雪鸮啄伤,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它的视线。它站在最高的棘枝上,发出一声凄厉而得意的鸣叫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但周围的鸱鸮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它们依旧在互相争斗,饥饿和疯狂让它们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此时,荒原上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在棘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冲刷着沾满鲜血的棘枝和地面。雨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顺着地势流淌,在棘林边缘汇成一滩滩腥臭的水洼。鸱鸮们的鸣叫声在雨声中显得更加诡异,它们的羽毛被雨水打湿,沉重地贴在身上,却依旧没有停止争斗。
阿灰已经筋疲力尽。它的翅膀伤口越来越严重,鲜血不断涌出,体力也在快速流失。它躲在一根粗壮的棘枝后面,看着身边的同类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一丝悲凉。它想起了往日里,自己在林间自由翱翔,捕捉田鼠和昆虫,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可如今,仅仅因为猎物匮乏,同类之间便陷入了这般疯狂的相噬相残,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突然,一只受伤的雕鸮跌跌撞撞地扑到了阿灰面前。这只雕鸮的翅膀已经断裂,无法飞行,只能在地面上挣扎。它看到了阿灰,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疯狂,猛地向阿灰扑了过来。阿灰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棘林。阿灰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只雕鸮的利爪离自己只有寸许之遥。但就在这一瞬间,雕鸮突然停住了动作,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从疯狂中挣脱了出来。它看着阿灰受伤的翅膀,又看了看周围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发出一声低沉而悲凉的鸣叫声,然后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阿灰愣住了。它看着地上的雕鸮尸体,又看了看周围依旧在争斗的同类,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场疯狂的相噬相残,不仅仅是因为猎物匮乏,更是因为它们被内心的贪婪和恐惧所驱使。它们为了生存,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却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最终只会导致同归于尽。
雨越下越大,雷声在天际滚滚作响,像是上天在为这场惨烈的争斗而愤怒。鸱鸮们的争斗渐渐平息了下来,不是因为它们恢复了理智,而是因为大多数鸱鸮都已经倒下,只剩下寥寥几只还在苟延残喘。它们的身体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羽毛凌乱不堪,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疲惫。
墨煞依旧站在最高的棘枝上,它的身体已经被雨水打湿,伤口也在雨水的冲刷下隐隐作痛。它看着下方满地的尸体,心中涌起一丝茫然。它赢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周围只剩下一片死寂,除了雨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阿灰艰难地站起身,它的翅膀已经无法支撑它飞行。它一瘸一拐地走到棘林边缘,看着外面漆黑的荒原。雨水打在它的脸上,冰冷刺骨,却让它的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它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它不想死在这片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棘林里。
它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出了棘林。雨水冲刷着它身上的血迹,也冲刷着它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它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或许是死亡,或许是一线生机。但它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它没有像其他同类那样,在贪婪和疯狂中走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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