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薇的声音很轻,精准地刺入海弥·伊的耳膜,直抵大脑皮层。
海弥·伊的身体剧烈一颤。
她想开口,声带却像被扼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会议室里死寂无声,连呼吸都显得多余。其余的女人或坐或瘫,大气不敢出,目光却像胶水一样黏在海弥·伊身上,她们都失败了,现在,轮到主角登场。
张沈薇的耐心显然有限。她没有再逼问,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审视着海弥·伊。
一秒。
两秒。
张沈薇忽然收回了那几乎要将人洞穿的视线。
她站起身,金属椅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让人心悸。
“都起来。”
命令式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女人们慌乱地从椅子上爬起,连最狼狈的派派和楚迁都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跟我走。”
不是解散,而是转场。恐惧再次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张沈薇没有解释目的地,径直走向门口。没人敢问,没人敢迟疑,一群人如同被无形锁链牵引的囚徒,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们被带到了片场后方的一间仓库——道具房。
门被推开,一股尘封的木料与布匹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件,从华丽的戏服到精巧的首饰,从古朴的兵器到怪诞的面具,一切都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静默。
“下午没戏份,正好给你们加一堂实践课。”张沈薇停在中央,环视着那些噤若寒蝉的女人,“课题是,‘物尽其用’。”
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的货架,最终落在一堆头饰上。
“你们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关注,渴望被认可,渴望……与众不同。”她的话语缓慢而清晰,“但你们表达的方式,太拙劣。”
她转向最先被她“指导”过的楚迁,“你,过来。”
楚迁身体一僵,羊角上微弱的电光闪烁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去,给玉纤纤挑一件东西。”张沈薇的指令简单明了。
楚迁愣住:“给她?”
“对。”张沈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挑一件你认为‘最适合’她的东西。”
楚迁的视线立刻投向那个缩在角落,鼠耳朵抖得像风中落叶的玉纤纤。她眼神中的攻击性毫不掩饰。
楚迁在货架上扫视,最后拿起一个沉重的、镶满玻璃钻的假王冠,款式浮夸又廉价。她走到玉纤纤面前,几乎是粗暴地将王冠扣在了她的头上。
玉纤纤被压得一个踉跄,头上的王冠摇摇欲坠,滑稽得像个小丑。
“很适合你。”楚迁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眼神里满是轻蔑,“小人物的白日梦。”
玉纤纤的脸瞬间涨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来。
“评价精准。”张沈薇点头,随即看向奶油,“你,去给楚迁挑一件。”
奶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游戏规则。她扭着腰肢走到一堆发带前,挑出一条粉红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发带。
“迁迁姐这么强势,内心一定很需要呵护吧?”奶油笑得天真又恶毒,踮起脚,将那条与楚迁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发带,系在了她那根标志性的黑色羊角上。
“滋啦!”
微小的电弧在羊角与发带接触的地方爆开。楚迁的脸黑如锅底,却只能僵硬地忍受着这份“装饰”。
游戏在继续。
鳄梨给奶油选了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嘲讽她“空有皮囊”。
张彩纳琳则给鳄梨挑了一根马鞭,放在她手里,“听说你很会‘缠人’,这个应该用得上。”
……
羞辱在传递,恶意在循环。道具房变成了人性的斗兽场,那些闪闪发光的饰品,都成了刺向同伴的武器。
最后,所有人都被“装饰”完毕,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始终站在圈外,牛角颜色在深紫与绯红间不断变幻的海弥·伊。
另一个,是这场残酷游戏的发起者与裁决者,张沈薇。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现在,轮到你了,我的‘导演’。”张沈薇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她缓缓坐在一张积了灰的木箱上,姿态慵懒,却带着君临一切的气场。
“她们,连同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道具。”
“你的剧本,该到高潮了。”
张沈薇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海弥·伊身上,重申了那个让她几乎崩溃的问题,但以一种更具象,更残忍的方式。
“现在,用这些东西,来‘装饰’我。”
“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的欲望,到底是什么样子?”
海弥·伊的呼吸彻底停滞。
她成了风暴的中心。所有被羞辱过的、满心怨愤的目光,都化作利刃,齐刷刷地刺向她。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引来所有人的嫉妒与仇恨。
但她别无选择。
在张沈薇那不容置喙的注视下,海弥·伊迈开了脚步。她没有去看那些华丽或浮夸的饰品,而是径直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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