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春桃: 继续教导春桃,提升其观察、记忆和初步分析能力。让她成为更可靠的“眼睛”和“耳朵”。
发展外围: 寻找府中可能被忽略、且对柳氏不满或能被小恩小惠打动的边缘人物。重点关注: 珍珠的家人(如果可能安全接触)、其他被柳氏打压过的仆役、与赵有财有隙的下属等。不追求直接收买,只建立偶尔的、不经意的信息交换点。
挖掘记忆: 继续有意识地回忆原主关于生母、许姨娘、府中旧人旧事的记忆碎片,并与现有信息(如遗物箱)相互印证。
攒人脉(羽翼):
巩固春桃: 情感与利益并重,将其彻底发展为可托付生死的自己人。
试探性接触: 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尝试接触许嬷嬷(若她还活着且能找到)。以“思念亡母,想了解母亲旧事”为由,或借助“虔诚礼佛需年老嬷嬷指点”的幌子。这是高风险高回报的一步,需等待完美时机。
潜在盟友观察: 留意府中是否有与柳氏利益不完全一致、且有可能对嫡女处境抱有同情或另有打算的人。例如,某些地位尴尬的姨娘、不得志的庶出兄弟、甚至父亲身边某些相对正派的幕僚或老仆(此条需极长时间观察,不可妄动)。
目标: 在敌人察觉之前,默默完成初步的资源积累,为未来的“破局”打下物质、信息和人力基础。
第三策:联。
此策在现阶段最难实施,却是打破孤立、谋求长远的关键。核心是“借势”与“造势”。
借父亲之势: 父亲林丞相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唯一能在名义和法理上压制柳氏的人。虽然不能指望其父爱,但可借其“重视官声”、“维护家族体面”的特点。
策略: 继续保持“孝女”、“安分”形象。在极少数能见到父亲的机会里,不着痕迹地展现自己的“困境”(如衣着过分朴素、气色不佳),但绝不诉苦,反而要表示“理解母亲持家不易”、“女儿能静养已足”。目的是在父亲心中种下“这个女儿虽不出色,但懂事隐忍,且处境似乎不佳”的印象。当这种印象积累到一定程度,或遇到涉及相府声誉的关键事件时,或许能引发父亲一丝过问。
借外力之势: 目前暂无可靠外力可借。但需保持对府外信息的关注,尤其是可能与柳氏有隙的府外人家(如李家若对“冲喜”拖延不满),或京城中关于相府的舆论风向。通过崔大夫或其他极其隐秘的渠道,若有若无地了解。
造势(舆论): 这是更高级、也更危险的手段。在自身力量不足时,利用或引导府中下人的闲言碎语,营造某种对己方有利或对敌方不利的“氛围”。例如,之前关于“中邪”、“冲喜不祥”的流言就是一种初步尝试。未来若遇关键节点,可谨慎使用,但必须确保火不烧身。
联“敌”之隙: 关注柳氏阵营内部的矛盾(如珍珠事件),不主动挑拨,但若其内部自然产生裂痕,可冷眼旁观,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利用信息差,让矛盾自然发酵,间接削弱对手。
目标: 摆脱完全孤立的局面,逐步建立微弱但可能关键的外部联系或心理优势,在关键时刻能有一点借力或转圜的余地。
三策并非孤立,而是环环相扣,层层递进。“装”是盾,保护脆弱的自身;“攒”是剑,默默打磨锋芒;“联”是眼,寻找破绽和助力。以“装”为前提,行“攒”之实,伺“联”之机。
策略既定,心头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些。前路依然凶险莫测,但至少,她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用力,知道了在每一个看似绝望的日子里,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林映棠吹熄了最后一点将熄的炭火,室内陷入完全的黑暗与寒冷。但她心中,却仿佛燃起了一簇小而稳定的火焰,照亮了方寸之地,也温暖了冰冷的四肢。
她轻轻躺下,拉紧单薄的被子。窗外,传来更夫悠长而寂寥的梆子声,已是三更。
年关将近,敌人的压迫不会停止,甚至可能变本加厉。但有了这三策作为行动的纲领,她不再是那个仅凭本能和零散记忆挣扎的孤魂。她是林映棠,也是楚潇潇,是一个拥有明确目标、系统策略和坚韧意志的斗士。
蛰伏,是为了更好的苏醒。积蓄,是为了雷霆一击。
定三策,装攒联,方寸之地谋生天。
心如铁,志如磐,暗夜独行亦向前。
待风起,云涌时,且看谁手换坤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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