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手头的事似乎永远也做不完。
晨用力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就在这时,诺顿馆方向猛地爆发出一声巨响。
火光冲天而起,诡异的是,那火焰竟像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画了个圈,将整片区域牢牢围住。
“啧,这风....用得可真够巧妙的,有点意思。”晨瞥了一眼爆炸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恺撒那边的麻烦?他压根懒得管。要是连个猎人都收拾不了,恺撒不如趁早回家继承家业算了。
然而,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从风中钻入鼻腔——源头正是曦刚刚解决掉的那堆猎人那边。
嗯.....是死亡的气息,新鲜而浓烈。
这味道像根羽毛,轻轻搔动了他的兴趣。
“路明非,”晨的声音打断了路明非的愣神,“自己好好琢磨吧。学长我呢,发现了个更有趣的目标。”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个后仰,轻巧得像只夜猫子,悄无声息地从栏杆边翻了下去,瞬间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路明非心头一紧,慌忙扑到栏杆边向下张望。没有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景,甚至连一丝影子都没留下,只有夜风在低语。
“真是个来去如风的家伙,够神秘,也够麻烦,对吧,哥哥?”一个少年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路明非猛地转头,只见路鸣泽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另一侧的栏杆上,两条小腿悠闲地晃荡着。
“学长.....他到底是什么人?”路明非想起刚才晨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愤怒,后怕之余,更困惑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
“他啊?”路鸣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高脚杯,里面晃动着深邃如血的红酒,“藏得可深了,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知道他的底细。”
“那.....他是坏人吗?”路明非的声音有些发颤,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好与坏?”路鸣泽轻笑一声,抿了口酒液,月光在杯沿折射出冷冽的光,“那得看你站在哪边了。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人,勉强算个中立派。他想做什么,全凭自己高兴。还记得去年十月大不列颠闹得沸沸扬扬的凯旋门袭击案吗?”
他晃着酒杯,血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那地方差点被他拆了,可他也顺手救了不少游客的命。你说,这该怎么算?好人?坏人?我可说不准。”
“.....”路明非沉默了。学长在他心中的形象,确实变得模糊不清。
记忆里的学长,曾是那么完美的存在:学业顶尖,待人温和,比起冷峻的楚子航学长,更多了几分可亲的人情味。甚至,他是第一个记得给自己送生日礼物的人....
可现在,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不知是龙血作祟还是别的什么,他竟从学长身上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那个“乖孩子”的标签显然贴不住了。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晨对身边人那份执拗的在意。
“我的傻哥哥,”路鸣泽凑近了些,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表情,“谁说得清他是不是在演戏呢?你更应该相信谁?是我这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啊。他的感情可能是假的,可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有半分虚假。”
“去去去!”路明非烦躁地挥手,“比起学长,你才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个!”
“真伤人心啊.....”路鸣泽夸张地捂住胸口,随即压低声音,如同恶魔在耳边蛊惑,“好吧,看在你是哥哥的份上,免费送你个情报:好好珍惜今晚吧。不然,你身边的熟人,恐怕又要少一个了哦。”
“你说什么?!谁?!说清楚!”路明非猛地转头,心中警铃大作。
可眼前哪里还有路鸣泽的影子?只剩下芬格尔那张难得严肃的脸,正望着芝加哥璀璨又冷漠的夜景出神。
刚才晨学长的降临,路鸣泽的低语,连同自己那段自言自语的故事,都仿佛是一场逼真却短暂的幻觉。
“呃.....师,师兄?你啥时候醒的?”路明非结结巴巴地问,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老油条听去了多少。
“哦,”芬格尔的声音异常平静,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压根没睡,一字不落。”
“不是吧?!你全听见了?!我、我不是....你....”路明非顿时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芬格尔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在指尖转了两圈。
“你的故事全在这儿。友情价,1000美金,转钱,我当场销毁。够意思吧?”
“师兄你还是不是人啊!”路明非悲愤交加,转身就往楼梯口冲,“不管你了!我去食堂找点吃的!”刚跑出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带着最后一丝侥幸,期期艾艾地问,“那个.....真不能便宜点?”
“没门儿。”芬格尔的回答斩钉截铁。
看着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芬格尔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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