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经验,他看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打斗。有的小堆被夷平,断砖碎瓦木片像被顽童翻转抛掷而四下散落,这是剧烈的动作和强劲的力道所造成的。是什么人光临此地?又因何而斗?
仔细观察,赫然发现了血迹,斑斑点点,有的成摊,这证明搏斗中有人挂彩,而且伤势绝对不轻。
再巡视四周,又发现血迹似乎朝一个方向延伸,无疑这是受伤者奔逃的路线,于是。他凭借超人视力循血迹搜索,中断了,不久又续上,几经转折,最后完全消失。瞻顾之下,心头不由一动,这地方正是地窖秘密出口的位置,他和倚剑他们正是从这里先后脱困的。他想,莫非受伤者已逃入地窖。
这推测的意念很强烈。
他先施展“无影身法”极快地在十丈方圆之内搜索了一遍,确定无人潜伏,这才回到原处投身进入秘道。
秘道漆黑无光,以宁无缺的目力也只能差堪辨物不致碰撞,不过,他另有超人的感觉能力,补视力之不足。
由于原来被挖开的穴口已封闭,地窖里毫无光源,视力再强也有其极限?是以倍感吃力,凭记忆中的格局来辨方位,动作自然极其缓慢。突地,他想到自己疏忽了一件大事,记得脱困时,秘门已自动关闭,而现在进来却畅通无阻,如果说伤者为逃避追杀而遁入地窖,秘门应该关闭才是。同时,能在外开启秘门,必然是深谙此地机关的人,换句话说,必是孟飞生前的同路人,他是谁?
宁无缺静立不动,同时采取戒备。
这地窖很可能设有防卫的机关,内行人必能操纵,如果伤者不封闭秘门旨在诱敌,那自己已处在危险之中。
现在,他是停身在一间小房里。
“锵!”一声震人心神的巨响,房门下了闸。
他努力镇定了一下,回复冷静,全神戒备着,以防不意的凶险突袭。门下闸,人成了困兽,后果难卜。
“哈哈哈哈……”笑声不知从何传来,刺耳至极。
宁无缺保持冷静。
“想不到你真的自投死路!”笑声敛后的话音。
“你是谁?”宁无缺出声了。
“你……不是……”传声的似乎感觉不对。
“不是你期待中的对象?”宁无缺主动点破。
“你是谁?”传声的反问。
“宁无缺!”
“怎么……会是你?”声音显得很无力,证明是受了伤。
“误打误撞就进来了。”
“目的何在?”
“发现外面有人打过架,有人受了伤,一念好奇,想探个究竟而已!”宁无缺轻松地说,无视于处境凶险。
“为了好奇而赔上一命,值得么?”
“在下从来不计较这些。”
“老夫要取你性命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举手之劳。”
“悉听尊便!”宁无缺口里轻松,但心里仍是在乎的,他知道对方只消按动机关或是用别的方式,对付一个已经被关牢的人,的确不必费什么大手脚,不过,在根本无计脱身的情况下,只好乐得大方了。
“你真的不在乎生死?”
“在无法在乎的情况下只好不在乎了。”
“这也是天意,你说误打误撞地进来,那我们就谈谈条件,谈妥了,你便可以安安然地出去,如何?”
宁无缺愈听愈觉得这声音颇不陌生。
“哦!谈条件,什么条件?”
“听清楚,你如果答应了条件便可以活着离开,否则便死定了,因为筹码捏在老夫手里。”顿了片刻之后接下去道:“曾经有人要你以一个蒙面人的人头作为交换‘碧玉蟾蜍’的条件,有这回事么?此人是谁?”
宁无缺心头一震,他听出来了,对方就是那豪客,既然提到“碧玉蟾蜍”,这就证实自己原先的推断没有错,他跟蒙面客他们是同路人,当然也是“狼心太保”孟飞的生前同伙,怪不得他会在废墟出没,也熟悉地窖机关。
“这又是一场豪赌么?”
“你……已经知道老夫是谁了?”
“不错!”
“这也无妨,反正这场赌你注定没胜算,多余的话说之无益,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对老夫开出的条件你意下如何?”豪客的口吻是笃定的。
“在谈条件之前,在下要确定一件事。”
“嗯!你说说看?”
“段氏宗祠有一对守祠的老夫妻被杀是阁下的杰作?”
“你跟那对老夫妻是什么关系?”
“关系谈不上,只是叨扰过他们的酒食。”
“唔!那老夫告诉你,不是!”
“你阁下真的没杀人?”
“你现在是老夫掌中之物,没必要否认。”
“也许你阁下志在条件,故意隐瞒。”
“哈哈哈哈,宁二爷,别门缝里看人,老夫还不屑如此,换作你也是一样,敢杀人就敢承认,信不信由你。”
“好吧!在下暂时相信。”
“老夫提出的条件如何?”
“办不到!”宁无缺断然说。
“什么,你不想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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