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老妪在外边用她手中的烧火棍子敲击出的敲门声,首先感到奇怪的是蹲在木板门后边的洋辣子和猪儿虫。
两个人立马从门背后站起来。
“金蝉子不是喊人去把这个老瞎子控制起来了吗?怎么还主动上这儿敲起门来了?”
两个人在犯着疑糊之时,徐老妪已经在外边显得很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地说道:“洋辣子,猪儿虫,是不是你两个站在门背后的。赶紧把门打开。”
听到徐老妪直接点洋辣子和猪儿虫的名字,两个家伙只好把门闩抽开。
门板刚一打开,徐老妪边迫不及待地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门槛内,手中的烧火棍子也随之杵了进来。
跨进屋子的徐老妪并没有继续朝着屋子里走,而是站在门口,伸着鼻子,朝着空气里使劲地嗅了嗅,说:“这屋子里怎么这么臭,什么味道?是不是什么东西被烤糊了?”
旁边一直用鬼祟而且谨慎的眼神盯着徐老妪的洋辣子说道:“徐老妪,是……金蝉子把你请过来的?”
徐老妪这才用手里的烧火棍子叩击着面前的地面,试探着朝屋子里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边走边说:
“金蝉子来请我做什么?我还用得着他请?我老瞎子是不请自来。你们今天不是要杀两头肥猪打牙祭吗?我怕金有开唯独把我给搞忘了,所以就先过来等着了,也不知道今天遇上什么好光景了,金老五舍得把圈里的猪拿出来杀了给院子里的人打牙祭,该不是最后的晚餐吧……”
当徐老妪说出“最后的晚餐”这几个字,我心里顿时就惊了。因为这几个字绝对不是一个农村的瞎眼老太太能够说出的字。
因为这几个字里全是西方文化的信息啊!
“谁跟你说的今天要杀猪打牙祭?”
“你不要管是谁说的要打牙祭。反正我老瞎子知道这个事情。好久没有闻过猪油的味道了,想想都馋得流口水……”
徐老妪说的话让洋辣子和猪儿虫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发愣,看着徐老妪,不知道该阻止她继续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还是把她从这间屋子里直接请出去。
徐老妪用手中的烧火棍子试探地走到干粪堆边,停住了,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干粪堆上,说:
“你们不要想欺负我老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哼哼,其实我什么都看得见。就是你们看不见的,我也看得见。你们的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我的眼睛是长在心里面的。这间屋子里啊,金有开用鸡血刚刚祭了脏东西!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你们就等着跟他一起遭报应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徐老妪那双空洞的眼睛一直是朝着我的,就像是在朝着我说话一样。
这使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在蛮子洞里看到的邱老妪的那只患白内障的眼睛。
那只眼睛虽然也是瞎的,但是却总让我感觉那只眼睛里在渗透着什么东西出来,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排斥感。
徐老妪的这两只失明的眼睛没有让我产生这样的感觉。
但是,徐老妪却说她什么都看得见,这就让我的感到这瞎眼老太太说话有点不着调了。
“你们怎么被金有开绑在这间屋子里了?一个都没跑掉?真够丢人现眼的。”用一双瞎掉的眼珠子盯着我的徐老妪突然朝我说道。
听徐老妪说这话,我顿时就觉得有限不可思议了。她怎么知道我们被金有开绑在这间屋子里的?
难道他的眼睛真的能看见?
可是她明明是个瞎子啊!
于是我朝身边的阮如溪小声说道:“她是不是真的是瞎子?未必是装的瞎子?”
阮如溪却朝我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于是我便把目光朝向杜志康。
杜志康这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徐老妪,没理会我朝他看过去的眼神。
就在这时,金蝉子领了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见到坐在干粪堆里边的徐老妪,金蝉子有点沾沾自喜地说道:
“嘿,我还到处找她,没想到她还自己就走到这里来了。这样我倒还省事了。”
接着又对徐老妪说道:“徐老妪,我还正说你跑哪儿去了呢?没想到你自己就跑到这里来了。既然你自己来了,那就暂时不要走了哈!”
徐老妪听了金蝉子的话,冷冷地说道:“我当然不会走了。今天你们要杀猪打牙祭,我要是走了,你们不是就背着我把牙祭打了。我的肠子也老早就生锈了,就等着今天开一回荤呢。跟你们那个金饭碗说,我这个瞎眼老太太不用你们操心,自己知道在哪儿等着他呢!去忙你们的事情去吧?”
听了徐老妪的话,金蝉子继续沾沾自喜地说:“不要我们操心最好,那你就在这里面等着我们把猪杀了,猪肉煮熟了请你出去坐上把位(上首位置)哈。”
说完这话的金蝉子领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走了。
金蝉子带着人走后,守在门口的洋辣子和猪儿虫两个人又把门关过去,并闩上了门闩。
屋子里的光线有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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